「李總管上門討人不成,那姓戴的就是這麼說的。」陰森森的,谷映嵐在一旁補充,對於未來可能有個政敵姻親……哼哼,照斗不誤!
「應該……不會吧?」一陣乾笑,司徒雲嵐的口氣很不確定。
聽出兒子聲音中的心虛,谷滄溟哼聲道:「不管會是不會,也不管那叫阿黛的姑娘是不是戴東玄的千金,總之這個兒媳婦我是要定了。」
哼!他谷滄溟要的兒媳婦,就算是用搶的也得給搶來。
怎麼他和阿黛的事,老爹比他還操心?
失笑暗忖,司徒雲嵐無奈的摸摸鼻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後,這才起身笑道:「行了!我這就去戴大人那裡探探情況,問個清楚。」
嘖!他才和阿黛分開兩天,這亂七八糟的事就一堆了,真是……唉!
冷眼看著他走了幾步,谷映嵐森森涼涼的嗓音不忘提醒。「記得回來,可別帶著那叫阿黛的姑娘就逃了。」
腳下微微一個踉蹌,司徒雲嵐笑臉一僵,如意算盤就這麼光溜溜的被揭破,心中頓時一陣淒涼……
唉……人生哪,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尤其有這麼個對你的心思瞭如指掌的兄長,那就更悲壯了。
不過彷彿嫌他還不夠傷感般,谷滄溟冷冷的嗓音也響了起來。「聽見你大哥說的,你要嬰親這事說什麼都得在咱們家裡辦,若敢給我帶著人就偷偷摸摸的跑到你外公墳前隨便敷衍了事,那就別怪我和你大哥不客氣了。」
至於是怎樣的「不客氣」嘛……哼哼,相信他那兒子不會想知道的。
垮下肩,完全沒了平日優雅從容和瀟灑自若的司徒雲嵐,無力的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踩著憂傷的步伐慢慢晃出右丞相府邸,一路直往戴家而去。
嗚……他急需阿黛的安慰!
半個時辰後,當司徒雲嵐踏進欽差大人府邸時,就見大廳裡,戴家四口人圍著阿黛不斷說著話,態度熱切異常,彷彿想要證明什麼般?倒是阿黛始終面色蒼白,表情看似沉淡冷靜,實則眼底不時閃過茫然之色,好似身在夢境般頗不習慣他們極力想對她展現的親情。
「阿黛!」悄悄走進大廳,司徒雲嵐笑看喚人。
「公子——」阿黛聞聲飛快的回過頭,果見他笑意盈盈的站在幾步之遙外,登時嬌頗湧上驚喜之色,彷彿乳燕歸林般飛撲進他的懷裡,完全沒了平日的清冷模樣。
公子回來了……他終於回來接她了……
穩穩接住懷中嬌軀,司徒雲嵐眼泛柔光,嘴上調侃笑道:「難得阿黛投懷送抱,今日我可真是艷福不淺哪!」
聞言,阿黛粉頰泛紅,滿心嬌羞的抽開身子,鎮惱眼波正要瞪過去之際,忽地想起什麼般,她詫異疑問:「公子怎麼提早來接我,又怎麼知道我在戴大人這裡呢?」
三天的時間還沒到,而且她也沒回客棧,怎麼公子就主動尋來了?
聽聞疑問,司徒雲嵐略微心虛的飄開了目光,狀若無事的打著哈哈。「我自有我的消息管道呢!」
阿黛本就不是好奇心強的人,當下也就不再追問,只是不知是先前的事讓她心緒起伏太大,還是心有徬徨,只見她緊緊的靠在他身邊,好似不安的雛鳥終於見到了最親暱信任的人。
一旁,戴東玄見她如此神色與姿態,心情極為複雜,有一種女兒被人搶走的惱怒與嫉妒,但卻又不得不告訴自己,對於阿黛而言,司徒雲嵐才是她心中最信任與依靠的人,而自己只不過是個稍微熟悉一點的陌生人罷了。
可雖心知如此,他的灼灼目光還是忍不住直射某人,忿忿的認為兩人太親密,女兒被佔了便宜了。
敏銳感受到那好似要把自己灼穿成兩個洞的不善目光,司徒雲嵐除了自家爹親與兄長外,從沒怕過任何人,是以當下嘴角一挑,有些故意的又摟了摟阿黛,於是那兩道灼熱的視線瞬間變成了熊熊大火。
「咳咳……」假咳幾聲,看不過去的戴東玄終於開口了。「司徒公子,關於阿黛的事,在下想和你談談。」
「阿黛的事?」佯裝不知情,司徒雲嵐溫雅笑道:「不知戴大人想談什麼?」
「公子……」不安的緊緊抓住他衣袖,阿黛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清。
雖然以前瞧見別人一家和樂時,她心中很是欣羨,但如今戴大人認定她是他的女兒後,她卻反倒有些不敢接受,至於原因是什麼嘛,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許是有種近鄉情怯的情懷,又或者是打有記憶以來,她心中想的、認定的就只有公子了,至於其它的人於她而言,就僅是陌生人與稍微熟悉的人這樣的分別罷了。
似乎看出她的慌亂與不安,司徒雲嵐拍拍她的手,給了個安撫的微笑,而阿黛也因他這番的舉動而展露笑意,心情鎮定了不少。
兩人的親暱互動一一落入戴東玄眼底,讓他不由得暗暗歎氣,可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是以他深吸一口氣——「司徒公子,阿黛是我的女兒,親生的女兒」開門見山,直搗黃龍。
呵……還真是直接,一點都不拐彎抹角的。
揚起眉梢,司徒雲嵐故作驚訝,狀甚認真的反問:「戴大人何出此言?」
於是戴東玄從玉珮一事開始說起,然後又提到自己當年家破人亡的慘事,最後他重重點頭下了結論。「所以阿黛是我失散十多年的女兒。」
一臉恍然大悟樣,司徒雲嵐嘴角掛看溫文儒雅的笑,可開口卻不怎麼配合。「戴大人,光憑一枚玉珮就下此結論,未免也太過武斷了一些,或許那玉珮是阿黛小時不知從哪裡撿到的呢」
哎呀呀,雖說阿黛十之八九確實有可能是戴東玄當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女兒,可他就是不怎麼想把阿黛還給他呢!
嘖!阿黛可是他司徒雲嵐的,就算當爹的要搶,他也不讓。
聽出他的推諉,戴東玄臉色微變,沉聲道:「方纔我與阿黛聊過,她說當年是你撿到她的,而她對你撿到她之前的事完全不記得了,就連名字也是你給她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