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8元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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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每一份文件都充斥著醫療專業術語——儀器、設備以及販售租賃的價格,不過這些東西他讀起來卻沒有障礙,甚至在看見幾宗數據時,他還忍不住拿筆圈起來,在上頭打了一個大問號……

  他一愣。

  這樣的動作,他似乎習以為常?他真是一名掌權者?

  丟開資料,他再度翻找紙箱內的東西,其中有幾篇報導及一本商業雜誌,是以他為封面。

  「真的假的?」雜誌封面上的男人,一看就是他,但也不像他。

  合身剪裁的手工西服,襯出他的身村高大;名家設計的髮型,突顯出他的五官,照片中男人的眼神,銳利而充滿侵略性。

  嚴恕對封面上的自己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可他沒有發現,眼下他神情凝重的模樣,跟照片中的男人如出一轍。

  他坐在床沿,開始研讀起這份雜誌裡的報導。

  字很小,他看得很吃力,多半都是與他事業有關的介紹,但從這份報導裡,他可以瞭解自己從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冷峻嚴肅的工作機器。

  他身價不凡,對慈善不遺餘力,平日工作忙碌,因此最大的休閒樂趣,就是假日跟新婚妻子在家窩一天……新婚妻子?!

  嚴恕把這篇報導看了兩遍,「新婚妻子」這四個字只出現了一次,但卻重重敲在他心版上,讓他為之怔愣。

  「我結婚了?」但為什麼那個女人不在他身邊,反而多出了一個未婚妻安蓓?

  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視他如己出的舅媽,沒有告訴他,他曾有過一段婚姻?

  事情實在不單純,他丟開雜誌,再度從紙箱裡翻找,看見了一個巴掌大小、跟其他文件格式不搭的手工牛皮手札。

  嚴恕拿起那本手札,發現本子裡記錄了一些電話,可上頭沒有任何人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漆拿的符號,字跡他很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字。

  最後一頁書皮中,夾著一張折疊得很小的東西,他皺起眉,因為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情,怎麼會把紙夾在這種地方呢?

  他不滿的將那紙張取出、排開——那竟是一份拿擬的離婚協議書附頁?!

  上頭沒有名字,僅有代稱甲方和乙方,從文字看來,甲方是他,乙方是女方,而女方求償的贍養費,竟然是八元?!

  「八元?」他為這少得離奇的數字笑了出來。

  為什麼是八元?他很有錢不是嗎?要結束一段婚姻付出的代價,至少也該有個幾百萬吧?怎麼會是八元呢?

  這個數字有問題,而他那段幾乎被抹去痕跡的婚姻,也有問題。

  他想了想,再度翻了一次那本手札,從那些沒人看得懂的符號中找到一支電話號碼,直覺的撥出。

  「唔……這麼晚這支電話竟然會響起,請問是打錯電話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余啟明不確定的詢問。

  「應該沒有錯。」嚴恕聽見了他的聲音,很確定地回答。

  「Anson?你記起來了?」余啟明心一跳。

  「不,只是覺得稍微上手了。你給我的資料,我發現有一些數據對不上。」嚴恕再把那些文件翻出來,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掃過,確定了數據確實有問題。

  聽見他用這種口吻提起公事,余啟明一瞬間愣了一下,而後輕笑。「Anson,你回來了。」

  這一句話,包含了很多的意義。

  「你準備帶來給我的東西,還讓誰看過?」最後,嚴恕丟開那些文件,問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安總說你需要靜養,拿走一半,剩下的就是這些了。」余啟明老實告知。

  「嗯。」嚴恕點了點頭,大致瞭解了情況。「你想辦法探問其他股東的口風,下周我會撥個時間再跟你聯絡。還有一些事情,我要你去做……」

  「Anson,你發現了什麼了」余啟明聽著老闆交代的事項,一面仔細記錄,這是自Anson車禍之後,他第一次感覺到熱血沸騰。

  直覺告訴他,有事要發生了。

  「騙局。」嚴恕談淡地回答,黑眸一片深沉。

  那些零碎的資料其實互不相關,但他仍能從中發現弊端,湊起來之後,他便揭穿了一個巨大的騙局。

  有人利用他的失憶,策劃讓他失去一切,而這個真兇,他直覺想到的人是……

  「有機會的話,你向幾位股東透露我開始對管運有興趣吧。」嚴恕瞇起眼,再下指示。

  余啟明聞言笑出來。「Anson,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你恢復記憶了。」

  「就讓他們這麼以為。」嚴恕眼中迸射出精光。「那個在背後搞鬼的人,沒多久就會自動出現在我眼前了。」然後,他就會利用機會,逮住對方的小辮子。

  此時嚴恕還不算完全瞭解車禍前的自己,但他已掌握到自己有經商的才能、有謀略的心機,以及無比的耐性。

  所以他等,等到最合適的時機,一舉反攻。

  夜空星光燦燦,可卻遠不及他眼中這一瞬間的光芒耀眼這人。

  鑽石即使蒙了塵,也無法掩去其永恆閃亮的本質。

  第7章(1)

  南台灣的白天時間特別長,天亮得早,太陽升得快,才不過早上八點,陽光就大到讓人無法直視。

  今天起床晚了,幫嚴恕弄早餐又花了點時間,宋雅鈞匆匆趕到醫院,將她煮的干貝粥及小菜放到餐盒後,快速端了來到他的房間。

  一到他房間,卻見他還賴在床上不肯醒來,太陽可都曬屁股了。

  她忍不住微笑,把餐盤放在小客廳桌上,出聲喊他起床。

  「嚴先生,起床了。」

  他重見光明後,就告訴了她他的真實身份,其實她早就知道,但也順從的改口喊他「嚴先生」。

  「唔……」聽見聲音,嚴恕仍捨不得從床上起來,翻身繼續睡。

  宋雅鈞繞到床的另一邊,再度喊他,「嚴先生,早餐要涼了。」

  他發出模糊的咕噥聲,把臉埋進被單裡,就是不肯起床。

  她無奈地歎息,深深為他賴床的舉動感到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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