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他聽見自己發出微弱的疑惑。
「接回來啦!」
「比賽?」
「撈到個亞軍。」她嘿嘿笑。」不錯啦!獎金少了一點,也亮了相,瞎扯了幾句,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我們怎麼離開的?那五個人……」
「都掛披。」知道剛醒來的他有一堆疑問,沒等他殘破的聲音問完她便搶在前頭替他解答。」我也不知道那五個傢伙是怎麼回事,一來就拔刀,從頭到尾沒聽他們說過半句話,死了也哼哼兩聲,只知道是斗聖堂的弟子,大概是認錯……好啦,別這樣看我,轉回去、轉回去,你想扭斷脖子呀!
「事實上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應該是你——好啦,肯定是你!大概就我們哪天在外面閒晃時被你的仇家發現,就算你已經是鬼僕的樣子了,他們還是怕你有半點活著的可能,就請人毀屍滅跡來了。」
第5章(2)
突然接收到這樣的訊息,他陷入沉默,飛快組織思考。「李延?」
「不是敵人。」重點抓真快。
「派系……」他腦中想起了關於斗聖堂的一些事,斗聖堂弟子眾多,長久下來形成不同派系,不同派系間過上工作衝突照樣下手,絕不手軟。
「對呀,和你原本的情況一樣,真巧。」同樣是派系鬥爭,他們鬥,雇來的幫手也鬥,她對符聖堂的人口稀少感到滿意極了。「順道告訴你,這次的冠軍是李延。」
那討人厭的傢伙變態得可以。
知道會有人混進比賽,賽前他在船上到處閒晃交際,就是在確認並清點下手目標了,從一開始他的態度就十分高調,包括搶第一個衝上島,在在都是在告訴那些人:「我在這裡,小心了。」
早早衝上島熟悉環境後,他一邊尋找躲避他的目標,路途順道殺殺殭屍,結算的總數量竟然還比他們兩人聯手的成果多,果然有高調的實力,真的是變態到不能再變態。
想起那晚的惡鬥,李延找著那五隻漏網之魚而來時,有還沒死的,還有看起來已經死卻沒死透的,他統統直接劃了個十字,人就成了四塊,那手段現在想起還是讓鄔一旻覺得有些發寒。
她的身手是打架打出來的,獵殭屍和殺人畢竟有本質上的不同,和李延的手段一比,她真是溫柔到令人髮指。
得到答案,語題也到此為止,安康沒再問下去了。
李延和那五個殺手的出現,代表他消失的過去找上門。原本極欲找回的回憶,現在卻失去了吸引力,他沒興趣知道了。
鄔一旻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她只是替他按摩,交代他的身體復原狀況,經過半小時的揉捏,她拿藥,倒了杯水給他。
安康離開床上,進浴室簡單漱洗後神清氣爽許多。
鄔一旻開了電視,他在一旁活動身體,很快便滿身大汗,動作也靈活多了。
「好了,去洗澡!等等出門吃大餐。」她將滿身汗的他趕進浴室。
褪去衣褲,安康低頭看著自己身體,手臂斷掉的接縫形成淡淡的白疤,與過去在廢墟磕磕絆絆的舊疤在身上形成複雜的圖畫。
看過一眼,他打開花灑,站在底下,讓水流沖刷全身。
晃晃腦袋,自醒來後,腦中隱約有個念頭,但太朦朧,他抓不住。安康感覺怪異,但又覺得,或許是他睡太久了。
突然,卡地一聲,浴室的門開了。
思緒被打斷,他望向門口。
眼前,有道赤裸的玉體,懶懶倚在門旁……朝他微笑。
從夢中驚醒,白應凡渾身燥熱地坐在床上直冒汗。
夢?
讓家管倒了杯水,他站起身,來到客廳,由大片的玻璃窗朝外俯看。
現在是半夜,除了微弱光線映照出的造景及建築,就是一片黑暗。
看著窗外景色,他逐漸冷靜下來。
又是同一個夢。
像是很長的一個夢境,但每每醒來後他就會忘了內容,只剩一片朦朧。
淺啜了口開水,他保持同個姿勢,努力回想。
他記得一片白。
還有交談聲……但記不起聲音內容。有個女人……他對那女人的印象尤其深刻,他記得她的聲音……很模糊,但他認為自己記得。即便如此,他還是想不起她說了什麼……只記得……嬌喘、申吟,火辣辣的,慾望高漲的強烈情緒。
這夢境已不是第一次,可每回在這香艷刺激的夢境後,他總是會莫名驚醒。
深吸了口氣,他仰望夜空。
知道自己作了春夢,卻沒有畫面。明明是個美夢,卻在下一秒急轉直下驚醒。
這兩種情況都令他感到無奈,他很努力地想記住,卻是徒勞,不免有些挫折。
再次深深歎息,他整理情緒,暫時也不想睡了,便在客廳看起工作資料。
再過幾天他就要接手TTS36-A。對於這個跳脫常理擁有精神力反應的變異怪病毒,他還需要多方研究。
指尖在個人行動雲端上輕按解碼,緩升的玻璃螢幕泛出藍光,他輕觸螢幕,資料一筆一筆地跑過,略查看後,便低頭翻動書本。
記得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話,「精神力是一種物質,可塑性極高,可轉化具體能量。」
他忘了是誰告訴他的,可能是研究人員或哪位教授。
現令科學還無法完全證實這句話,但若這句話成立,以此推斷,精神力確實能成為造成病毒變異的物質。
而且有極高的可能,它會成為針對性的、去激發病毒形成「量身訂作」的突變,成為獨一無二的唯一一個變異體。
這對機構而言很恐怖。
精神力目前許多機構都還在想辦法研究,但成果薄弱,大家都還在摸索。這假設若成立,便等於所有擁有精神力的人,都可能成為製作變異病毒的兇手,而且每人身上的病毒全都不同。
別想他就頭皮發麻。
不確定性,加上每研究一個新病毒所需耗費的資源,這背後簡直就是浩劫。
人類再一次的浩劫。
想到這,他闔上書,睡眠中斷的疲憊再度襲來,他揉揉額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