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近身,她抓住時機,又一道符甩出,銀刃緊跟在符後,刺向它的胸口。
誰知那傢伙竟像能預知般,在符貼上身前猛然一扭,刀刃刺偏,卻還是沒入了它的胸。
下一秒,她傻住了。
飛舞般的血液由銀刃拔出的地方噴灑而出,溫熱的,鮮紅的,噴灑在她手上,燙得她失聲尖叫,頓時向後跳。
「媽啦!搞什麼?!」殭屍噴血了?
有生以來,她頭一回在工作中慌了手腳。
一道倩影扛著一隻蓋著黑布的龐然大物,穿過守備哨口。
「大人,辛苦了。」
哨站外的衛兵朝她行了個禮,鄔一旻回以笑容。「辛苦了。」
她身上的東西看起來非常重,令她步伐略微緩慢。
「學長,那人是什麼機構的?扛那什麼東西,要不要檢查一下?」在鄔一旻身後,有個新來的衛兵在前輩耳畔偷偷問。
「也難怪你沒看過。」一名中年老兵悄聲解釋。「這個不是機構,是古門派,叫作符聖師,也就是以前的道士,很少見,不過他們對付殭屍很有一套。」
人類世界自從百年前遭遇一次奇怪的病毒肆虐過後,便出現了這種活死物的詭異玩意兒,東方世界裡管它們叫作「殭屍」。
它們到處肆虐,有著野獸般的本能,破壞力極強,活的東西全都能吃,所到之處有如蝗蟲過境,人類就像毫無抵抗能力的農作物,可謂死傷慘重。經過抗戰,無數人的犧牲終於換來了些許成果,控制住了殭屍的活動範圍。
在長期與殭屍抗戰的過程,各路行家試盡鎊種方法,有人搞科技、軍火,有人重拾習武風潮,而有一部分的人則是找回了失傳已久的秘術、術法。
以科技方向發展的被統稱為機構,武學及秘術方向的則分成新、古門派。
符聖師便是古門派其中一支,以修行符術為主。
「你看其他的獵屍者幾乎都是團隊行動,聖師是少部分有能力單獨獵屍的高手,而且很神秘,總之,見到的話盡量恭敬一點。」
「原來是聖師……」菜鳥新兵點頭,卻在一下秒嚥了口口水。「那她扛的那東西……」那坨貼滿符咒、又被鏈子捆起來的東西,不就是……
學長拍了下他的頭。「記住,我們守在這,只要堅守手冊上的注意事項,凡經過哨站沒響警報的就別管,尤其是人越少的團體越要恭敬。」
警備手冊羅列了很多注意事項,其中便有說明,多數獵屍團體都是以確保人類安全為主要目的而投入這項危險工作,但也有某部分的人可能存在殺戮傾向,尤其是單槍匹馬的獨行俠,因此執勤時更需要注意人身安全。
「是!」小菜鳥被學長一把打醒,急忙將剛才的想法盡數抹去。
就在一堆尊敬及好奇外加畏懼的目光下,鄔一旻吃力地又拖又扛,終於離開了廢墟,將東西給弄回了租屋處。
便宜又沒什麼鄰居的獨棟平房,是人口銳減下的產物。她將那大傢伙丟進浴室,先做好符陣等安全措施後,拿起蓮蓬頭替他沖洗。
清水帶走了他身上的髒污,露出大片皮膚,鄔一旻又拿起刀子劃了他兩下,看著傷口冒出紅色血液,她攢緊眉,可以初步斷定,這傢伙絕對不是殭屍。
殭屍沒有血液。
傷口在她的目光下緩緩癒合,雖然這傢伙傷口的癒合速度快得詭異,但他確實會流血。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浴白中,那雙暗紅色的豎瞳和她大眼瞪小眼。
這傢伙還有些許意識,卻無法動彈,只能任她擺佈,她不確定他的虛弱是因為人類失血過多的問題,還是殭屍被她那把桃妖刺穿的關係。
折中選擇的話,這傢伙可能是半人半屍,但殭屍不會有血,人類的眼睛不是暗紅……這問題繞呀繞的,快把鄔一旻的腦袋撐破了,最後卻還是無解。
「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打哪來的?」那雙血瞳直直地瞪著她,連吱也沒吱一聲。
她歎了口氣。
「反正你肯定不是殭屍,暫時當你是只小動物吧。」長年在山上長大的鄔同學是很不拘小節的,而且膽子異於常人的大顆,成長過程一路有殭屍陪伴,謹慎歸謹慎,她對這玩意兒可從沒怕過。
她說完便不再糾結這問題,直接動手剝掉他身上僅剩的幾塊爛布,拿著蓮蓬頭替他清洗。
剝掉幾塊乾涸的泥塊,清水逐漸帶走附在他身上的污泥、血液和其他東西,漸漸地露出屬於人類的皮膚。
鄔一旻抓了把沐浴乳往他身上搓,將他全身上下搓出泡泡。
「唉……真懷念這種感覺,當初我撿到小黑時就是這麼幫它洗澡的,它倒好,在聖山裡吃香喝辣追馬子,生了一窩狗崽子,老娘我年紀輕輕就得為整個堂裡的生計在外奔波……」她邊把大傢伙當成大狗般搓,一邊感歎。「你會不會看家?如果你像小黑一樣會顧門,我倒是可以包你三餐,不過不能挑食呀!」
那雙紅眼一直盯著她,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她的碎碎念,只是一直看著她。
只不過,在她搓到他的重點部位時,他喉嚨發出斷續的氣音,她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似乎在那雙紅瞳中看到不滿與抗拒。
「怕什麼,我又不會在你這裡劃上兩刀。」她嗤笑一聲。
雖說暫時當他是只小動物,但這皮囊明顯是個大男人的身體,男人該有的他都有,甚至……
「嘖嘖嘖,果然不是殭屍。」她發出戲謔的笑聲。
在她的搓洗下,那地方還能充血勃起,沒血的殭屍可辦不到這點。
「放輕鬆,廢墟裡一堆內臟跑出來見人的都沒在緊張了,區區一根生殖器,丟了也不會沒命,怕什麼!不過我說……你身材不錯呀,這種尺寸可以給你女朋友幸福哦!有沒有女朋友?哎呀,我忘了你不能說話。」她像個無賴般讚賞的說,卻在那雙血瞳中看見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