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要性子時,他都會顧念她姊姊的情面,不與她計較,可長期容忍下來,不但沒讓她收斂眸性,反而在做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後,還敢在他面前發脾氣大鬧。
砸到累了,玉鈺兒氣喘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兩眼冒火的瞪著沐湛。「姊姊若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沐湛不在乎的輕笑,「如果朕的所作所為真的能將金兒從棺材裡氣出來,聯會非常開心。」
「就算我姊姊真的活過來,她也不會再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因為你冷血無情、兇惡殘……」
「你儘管激怒朕,不過鈺兒,朕不介意警告你一句,一旦你惹得朕不開心,你腹中的那個孩子也會因此倒大霉。」
「你想對我的孩子怎麼樣?」她警覺的梧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戒備。
沐湛冷笑,「你身為朕的妃子,卻懷了別人的孩子,你說朕該如何處置那個小孽種?」
玉鈺兒氣得牙癢癢,雖然知道沐湛並非因嫉妒才說這番話,但這種被人威脅的滋味實在非常難受。
她輕輕撫著自己平坦的肚皮,想到這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有一個男人肯為了自己,只身前來盛京與沐湛談判,心中便忍不住!乏起一層甜蜜。
「他是不會讓你傷我一分一毫的。」
「你對鬼谷真似乎很有自信。」
玉鈺兒啟唇輕笑,彷彿想到什麼美妙的事情般,俏麗的臉上浮現難掩的幸福光芒。
「因為在這個世上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為了心愛的人活著是一種快樂,為心愛的人而死也是一種幸福。」她的目光慢慢轉向沐湛。「你雖然口口聲聲說愛姊姊,可你卻在愛著她的同時,一次又一次的納妃進後宮傷害她。
「沐湛,你自幼生在帝王家,學習帝王事,卻唯獨沒學會一個真理,情人眼中是容不下一粗沙的。早在你將第一個妃子納進後宮時,你就已經失去愛我姊姊的資格了!」
這毒話如同當頭棒喝,令沐湛好不容易強撐起來的冷靜,瞬間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知,只是當他省悟時早已物是人非。
沐湛惱羞成怒,「朕說過,朕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既然你那麼相信鬼谷真,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能耐來同朕鬥!」突然,沐湛露出邪魅的笑容。「再過三天就是祭祀大典,屆時朕將率領文武百官在聖壇拜祭龍王及我沐氏王朝的鎮國之寶——龍王寶瓶祈福。
「自從朕帶回龍王寶瓶,沐氏王朝國運益發興隆,就算鬼谷真有通天的本領,也撼動不了朕的天下!」
聽到沐湛提及龍王寶瓶,玉鈺兒忍不住豎起耳朵,當初鬼谷真的人會將她擄出宮,也是為了這個龍王寶瓶。
對於這個傳聞中的神器,她是從來沒機會見到,只知道每到年底,沐湛都會派人將龍王寶瓶送到聖壇妥善保管,在臘月二十八這一天,他就會率文武百官在聖壇舉行大規模的祭拜儀式。
「今年若朕能開啟龍王寶瓶就好了……」沐湛彷彿突然陷入思緒,低聲喃喃自語。「金兒……只要能成功開啟寶瓶,朕會親自向龍王許願,讓你重生。」
直到沐湛離開後,玉鈺兒仍思索著沐湛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是她聽錯了嗎?
沐湛居然要向龍王許願,讓她姊姊重生?
那龍王寶瓶真的如此神奇,能讓人死而復生?
在她兀自陷入震驚時,忽然,一個黑影驀地從她眼前閃過。
她正要尖叫,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牢牢悟住嘴。
「鈺兒,是我!」
頭頂傳來的聲音,熟悉得令她想哭。
在那隻大掌慢慢娜開之際,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直到鬼谷真俊美無詩的面孔映入眼市後,她再也忍不住的喜極而泣,更一頭撲到他的懷裡。
鬼谷真緊緊接著她的嬌軀,心下一陣激盪。他的鈺兒終於又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方纔在大廳上,兩人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彼此傾訴,但因當時礙於情勢只得忍下,然而就算這一刻已經可以交談,他們卻只是無聲的相擁著,任對間一點點的流逝,直到玉鈺兒擔憂鬼谷真會被侍衛發現,才小心翼翼的放開他。
「你不要命了?一個人擅闖皇宮,萬一被……」
未等她嘮叨完,鬼谷真伸手掩住她的唇,朝地搖了搖頭,另一隻寬大的手掌則輕輕撫著她的小腹。「這裡……真的已經有我的孩兒了?」
玉鈺兒含著淚光點點頭,「已經快兩個月了。」
鬼谷真什麼話都沒說,但她卻從他狀似平靜的臉上看到了難以掩飾的激動。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在承諾些什麼。「和我出宮,我帶著你遠走高飛。」
玉鈺兒先是面色一喜,但片刻後她又滿臉的頹然,「我們不可以這麼自私,一旦我們遠走高飛,沐湛他……一定會報復整個狼族的。」
而且以她對沐湛的瞭解,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她就別想逃開他。
「來盛京前,我已經和狼族徹底脫離關係,狼王的位置也會由堂兄繼承,至於我……」鬼谷真淡然一笑,「已不屬於狼族,就算沐湛想找狼族的麻煩,也要看看他找不找得到合適的理由。」
玉鈺兒非常驚訝,「你為何……」
「還記得在臨安街頭,我曾問過你的那句話嗎?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你會不會陪著我一起去流浪?」
玉鈺兒雙眼含淚的點頭,「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他將她輕擁入懷,在她耳邊低荀道:「把你未來的幸福都交給我吧。」
臨行之際,玉鈺兒突然想起在聖壇裡的龍王寶瓶,雖然她並不相信這世上真有龍王,但沐湛居然想利用龍王寶瓶來讓姊姊復活,這件事令她覺得憤怒。
既然姊姊已經仙逝,她不希望任何人再去打擾姊姊已經安息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