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散發陽剛氣息的男人,夏弄潮不否認他十分有魅力,以前的她專注於研究,眼前的雄性生物還是她出生至今第一個用正眼看的男人,但顧及現實問題,她可不敢動心。
因為她還要「回家」,等到她回到二十年前,這個迷人的男人可是國小生呢。
他輕笑。「我從小就是知書達禮的小紳士,不是鼻涕蟲。」
她打了個哈欠,揉揉酸澀的眼皮。「希望你還是對女孩子體貼的紳士,沒染上惡習,我困了,可以提供我一張安睡的床嗎?」
見她連走都走不穩,跌跌撞撞的一臉倦意,藍雁行上前攙扶。「從這邊,我的臥室在這裡。」
那是一道米色的門,一打開,什麼也沒有,就像一間空房。
但是在他一聲指令下,海洋風的天花板降下海藍色的大床、床櫃、椅子、休閒桌等,傢俱一一就定位,立即形成舒適美觀臥室。
不過累得快睜不開眼的夏弄潮無心驚歎,鞋子一脫,便以大字形往柔軟床鋪趴躺,渾 圓俏臀曲線玲瓏,呈現誘人美感。
大概真的累翻了,她一沾枕便睡著了,小小的鼾聲從口鼻發出,悄然進入夢鄉。
「好好睡,弄潮姊姊,換我來守護你。」
不,是弄潮。
望著甜然睡顏,五年來頭一回有安心感覺的藍雁行眸色轉深,無法自己地微微顫抖著,他還是難以置信自己牽桂不已的人兒就在面前。
曾經,他千扁瘦小,流落古代徬徨無助,她尋覓而來用最真誠的關懷將他納入羽翼保護,讓他不再害怕恐懼,回歸頑皮本性。
現在,她是那麼嬌小,嬌弱得彷彿是易碎的瓷娃娃,令人想用心疼惜。
藍雁行猶記得手中的柔軟觸感,抱起她的那一刻,柔馥身軀瞬間飄來沁鼻幽香,他為之失神的喟歎,空蕩蕩的心被滿足填上。
他知道那不是愧疚,而是愛。
他愛上二十年不見的弄潮姊姊。
第2章(2)
西湖湖畔的夫妻塚留下令人不解的疑團,它為什麼沒有屍骨,連陪葬品,或是牛皮紙張也不留,足夠容納雙人並躺的棺木裡,只有用油布包上一層又一層的鈦合金手環。
她死了嗎?
歷經幾百年的歲月,她當然死了,不可能存活於世。
前往祭拜的藍雁行不斷地在心裡想著,她是死於當時所中的劇毒,還是被救活了,與牟府當家成了親,做了對恩愛夫妻。
他查過大宋所有正史與野史,並無夏弄潮的名字,顯示她並未以現代人的智慧做任何改變。
那麼他倆後來去了哪?為何只有一座空墳,他們忘了要給他一個交代嗎?
「是生是死,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嗎?」
望著玻璃上自已的倒影,藍雁行難掩心中的悲痛,喉頭苦澀地回憶過往。
當年他從南宋回到現代對,原本就不太穩定的時空機器因為承載兩次的來回,能量超過負荷,因此他一抵到實驗室不久便發生大爆炸。
首當其衝的他受傷最重,頭部受到擊撞,古腦受傷,產生一段記憶斷層。
所以他忘了曾喊過二叔的牟靜言,以及危在旦夕的弄潮姊姊。
事隔多年,他一直為迷離的夢所困,彷彿身歷其境,每每驚得一身冷汗的醒來。
他不曾告訴任何一人他作了身在古代的夢,當成是自己的秘密,因為連他都覺得荒誕的夢,誰會當真呢!
直到他二十四歲那年出了嚴重車禍,主治醫生死馬當活馬的采實驗階段的催眠回溯法進行臨床實驗,企圖喚醒他的滲意識好增強求生意志。
等他從深層昏迷中睜開眼睛時,便什麼都想起來,並向瞞了他十幾年的父親求證,獲得證實。
隔了一年,內疚不已的父親死於邑郁成疾,他臨終前緊緊握住他的手,並將時空機器的製造圖及研究內容交到他手中,一再囑咐他務必尋回被他所害的學生,給予他所能給的補償。
「咦!你不是崇尚自然飲食,怎麼天才一亮就喝起咖啡,不怕胃太受刺激嗎?」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孤獨,像被世界遺棄了。
睡眠飽足的夏弄潮顯得神清氣爽,臉色也因充足的休息變得紅潤,彷彿鮮嫩多汁的水蜜桃,粉嫩粉嫩的令人垂誕。
她穿著簡單,一件貼身小可愛,外面是短抽無扣的罩衫,衣服下擺在肚臍眼處打了結,下身是熱褲,一雙夾腳拖,洋溢著青春無敵的嬌俏模樣。
但是最引人泣目的是她脂粉末施的素淨小臉,彎彎柳眉下鑲著水汪汪大眼,生動地眨著慧結,像是會說話似的,鼻子有點塌,但反而更可愛,玫瑰花辮般的唇閃著蜂蜜色澤,水亮中透出自然血色。
尤其是她過肩的烏亮長髮,宛如抹過油一般,柔膩光滑,不綁不編的披散在腦後。
「我喝的咖啡沒有咖啡……」回過頭,本想笑著道聲早安的藍雁行驀地神色一征,略微失神地盯著沐浴陽光下的人兒。
天使。
浮上他腦海中的第一個字眼。
「哇!吃得清淡,喝得節制,顯然你睡得也不多,這樣的養生法會不會太自虐了,人生在世不過百年,千麼要活得這麼辛苦。」他的人生像在修練,還是苦行僧那種。
「以後不會了。」他不需要長命百歲了,因為他找到她了。
夏弄潮沒聽出他話中的釋然,只當他終於想通了,不再堅持乏味的日子。「很好,那麼從現在起,你要對自己好一點,光從飲食下手不見得有好的身體,保持身心愉快才無病痛。」
「受教了,你小小年紀挺愛說大道理。」他促狹地打趣。
臉頰微紅,她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以出生日期來算,我好歹比你年長幾歲,叫聲弄潮姊姊來聽聽。我會摸摸你的頭,說聲好乖。」
「弄潮姊姊?」他失笑,心中卻也浮現感慨。「人的成熟度是以見識心態劉論,而不是早生晚生,有些人活到七、八十歲還是幼稚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