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逆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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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咬著牙等待,卻也不敢催他快點結束。以前怎麼也不曾想過,明明很舒服的一件事,現在卻像受刑一樣艱難。

  從頸上流下的水珠,順著胸前的起伏曲線落下,蒸騰的熱氣讓姬明煙漸漸覺得昏昏欲睡、睏倦灘抑了,而身側就是一個滾燙的木捅,桶壁溫熱的鹹覺讓她終於忍不住靠過去,她放任自己很想打晚的念頭放鬆沉入夢鄉,這樣不去管他在做什麼,心裡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胡思亂想。

  再清醒過來時,她已經重新回到了床上,換上了簇新的衣服,也已蓋上了厚重的被子,連腿上的傷口又被重新包裹過了。

  她微張著睏倦的眼,看著眼前那個佇立在床邊的高大身影,呢愉低語,「辛苦王爺了,您去休息吧,我跑不了的。」

  唇上忽然被人重重壓住,吻得那麼用力,像是要將她的嘴唇都咬破似的,帶著無奈的恨意,將兩人的呼吸都觸在了一起。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狠心的女人。」他在她耳畔咬牙切齒地說著,「可我就是放不下你,為什麼?」

  心又開始疼了!她最怕聽他說這樣的話,他每說一次,她的心就會軟一分,可她不能允許自己心軟。然而這樣的熱吻又讓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想起自己被他緊壓在懷中強佔的那一夜,她亦曾有過被融化的感覺。

  若當時,她給過他一些溫暖的回應,那段記憶該不會那樣的痛苦。

  唇上的力度似是變了,不再是摹力的攫取,但他吻得更深,而她不知何時微微有了些回應,那種強烈的反抗牴觸逐漸消失,唇瓣也不再是冰冷的。

  他欣喜若狂地將她納入懷中,讓她半坐半躺地靠在自己的雙臂上,就這樣擁著她,像擁著一個稀世珍寶般捨不得鬆開。

  她懶懶地靠著他的手臂,亦貼緊了他的胸臉,自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和一種無人可以動搖的堅定力量,讓她可以踏踏實實地入睡。

  唯有——腿上時時傳來的痛感還不停歇地提醒著她——不要丟了心啊……不要忘了自己是誰……

  唉,若當時死在江上該多好啊,再也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從姬明煙受傷之後,軒轅策每晚都與她同屋而睡,他睡在外間新置的床上,只要她疼醒申吟一聲,他就會立刻從外面奔連來照看。

  有時候她真懷疑軒轅策晚上有沒有睡覺,而白天悄然觀察他時,確實發現他眼中的血絲是增加了許多。

  她雖然恨他,但是心中也有愧疚。於是她總趁他不在,悄悄的幫他看一些他留在房內的公文,能幫他處理的,就用他的筆跡幫他處理掉,然後照樣放回原處。

  這不是可以瞞人的事情,但軒轅策回來看到之後並沒有來詢問她,只是將公文交給連建澄或者樊世朝直接去力了。

  兩個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漸漸地,她幫他處理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倒顯得清閒了許多。

  第7章(2)

  這一晚,姬明煙推著輪椅到了房間門口,看著三寸高的門檻出了會兒神,然後用未受傷的一條腿踩住地面,雙手撐住門框緩緩站起,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一條腿上,身體像是糾結在一起,吃力得很,但好歹她是站起來了。

  靠著門框喘息了片刻之後,她咬緊牙用力一跳,竟然從門裡跳到了外邊。但是下面的台階濕滑,還有薄薄的積雪,要跳下去真是談何容易。

  她想了想,將披風脫掉,丟在地上,慢慢蹲下身子,坐在那披風上,然後身子一點點向前蹭,也蹭出去了一些距離。

  只是傷腿雖然已經不再那麼劇烈的疼痛,卻軟軟的沒有感覺,一點力氣都使不了,全仰仗另一條腿和兩條胳膊的臂力,因此這會行動得特別艱難。

  她也不著急,動一點,扯扯身下的披風,又往前動一點,半個時辰之後,竟已挪到小院門口。她扣住院門的門板拚命向上使力,又將整個身子從地上撐起來。

  看著自己這一路行來在地上拖曳的痕跡,她歎一口氣。好歹今天算是獨自出了門,雖然太過狼狽,但沒有求助於任何人,總是一個進步。若是能再有副枴杖,也許能走得更快些。

  但不知道軒轅策是不是成心不讓她學會走路,從她受傷之後,他沒有任何幫她的意思。要求他去弄副枴杖來,大概是不可能了。

  焙緩轉身,她試著要往回走,但是剛才耗損了太多的力氣,全身都開始酸疼,違再蹲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埃,真是自作自受。」她對著自己苦笑。這一生她有多少件事都是因為自作自受,才落得下場可悲?

  蚌然間,有一道人影從斜對面的牆上飄然落下,她微征,看著那人蹂手蹂腳地走到她的房間門口,而她因為靠著門板站,又在陰影裡,那人竟然沒有看到她。

  於是她就這樣瞧著那個黑影從已經推開的門縫向內張望,心中也不恐懼,反而覺得好笑。

  蚌然她身後響起一句低語,「你真是不遺餘力地想逃跑。」

  她急忙回身,「噓!有人滲入。」

  身後的人拉了她一把,她便跌入一具寬厚胸膛裡。另一道人影像箭一樣從他們兩人的身邊竄出,瞬間已經飛至那個黑影後面。

  滲入者發現背後有勁敵到來,急忙回身相抗,閃亮的刀鋒在夜色下寒光逼人,姬明煙只聽到兵器磕碰的聲音,竟然看不清那兩人的身形。

  「還是個高手。」她身後的軒轅策冷笑一聲,接著高聲喝道:「不必留他那條賤命了,殺了也無所謂。」

  聽得他的吩咐,戰團中寒光更織,最後有人悶哼一聲摔了出來,一身的鮮血染紅了衣服。

  另一人是連建澄,他上前幾步,踩住那人的胸口,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對方的面門,「什麼人敢來王府行刺?」

  那人沒有回答,頭一歪,竟然死了。

  他俯身摸了摸那人的脈搏,納悶道:「王爺,我明明沒有刺他致命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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