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乖乖地任你軟禁著?」姬明煙想著拓跋隆那個人的性格,覺得他絕不是任人擺佈的人。
「他不聽話也沒辦法,因為我還教人偽造了一封信給他。」
「什麼信?」
「東遼太子讓季道遠除掉他的密函。」
姬明煙又是一驚,「什麼?」
「你沒見他提起家人就一臉衰怨嗎?說什麼他地位不夠顯赫,擺明就是說他不受寵。我便派人去查了查,據說他母親出身低賤,所以他的確在宮中不受重視,他此次來天雀大概也就是為了給自己掙得一份功勞,讓他父王多重視他一些吧。」
聽軒轅策道出拓跋隆的身世,姬明煙不由得感慨,「何必生在帝王家?」
「生於帝王家並不是錯,若只想著依靠祖德、坐吃山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拓跋隆是個頭腦聰明的明白人,這種人若是日後在東遼掌權也會是我的麻煩,還不如將他扣在天雀。」
姬明煙又看向他,「這些日子你背著我神神秘秘地忙前忙後,就是忙著這些事情?你還有哪些事情瞞著我?」
「我瞞著你的事情,也許還沒有你瞞我的事情多。」他的手指又勾起她頸邊的那根紅繩,「這是什麼?你是不是該解釋給我聽?」
「是我的尚方寶劍。」她一轉身,抓住辦繩下的吊墜,用背居讜著他,似是在生氣。
軒轅策在她的後背印上一吻,「明煙,我說過,如果你需要我,我希望不是利用我,而是直接用我。我對你也一樣,如果我需要你幫助,我不會對你耍心機的!而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都會說,因為我希望我們兩個人可以並肩同心。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把秘密藏在心底,對你對我,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他的話使她光裸的後背僵如玉石,只在他的唇烙在上面時有了輕微的顫動,但卻倔傲地既沒有回應,也沒有回頭。
第6章(1)
三個月後的臨江終於迎來了春暖花開。江面解凍之後,入江打漁的漁民一下子多了起來。男子撒網的呼喝與江邊婦女洗衣對的笑聲時常交教在一起,還有孩童赤著腳戲水的童趣,都將臨江的江邊變得像畫一樣美。
遠處的江面上,一條小船正怡然自得地飄蕩。
船頭坐著一名朱衣男子,腰懸長劍,很愜意地靠著船篷,看著江面上的人和事。
船篷內,只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軒轅策和姬明煙。
「看來你預料的沒錯,東遼真的和季道遠有勾結。」她挽起袖子,給他倒了一杯茶。「昨天季榮堂走後,阿俊偷偷跟在他身後,說他到興隆街的茶樓坐了一個多時辰,有人假意和他偶遇,談得投機,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
「阿俊沒被人家發現吧?」他慢悠悠地開口,「季榮堂可比他狡猾多了。」
「應該沒有,否則季榮堂就不會和對方見面。」姬明煙笑著對外面說:「建潛調教了他這麼多日子,他也該有些長進了。」
船外的連建澄呵呵笑道:「謝姬姑娘誇獎。」
「少誇他,前兩日讓他去查東遼安擂在臨江的密探藏在哪裡,查了三天居然都沒查出來,辦事能力越來越差。」
軒轅策聲音一沉,外面的連建澄陪笑道:「王爺,既然是密探,自然很懂得隱藏。咱們臨江少說也有兩、三萬人,要查出一個人實在是大海撈針,總要再給屬下幾日時間。」
「再給你幾日,只怕對方的刀就擂到我的門上了。」
王僕二人談起要事卻語帶輕鬆,倒是姬明煙聽了驚道:「東遼又派了什麼密探過來?」
「最近,對常感覺有人在洩露我們的情報。想來就是季榮堂在和那邊的人聯繫。」
「那昨天他見的人……」
「昨天見的人只是其中一支人馬,還有一支藏在了暗處。」
姬明煙皺了皺眉,望向身旁的他,「你又有事情瞞我。」
軒轅策忙笑道:「也不是故意要瞞你,只是沒想起來,也不覺得需要特別告訴你。」
「隨你吧,王爺用兵喜歡神出鬼沒,說多了的確不好。」她的口氣一變,滿是諷刺。
他悄情靠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近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煩心,和你說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你,總讓我戰戰兢兢的。」
她看他一眼,歎口氣,將頭枕在他的肩膝上,「自從認識了你,我才覺得自已真的是個女人。」她也知道自已是反應過度了。
「為什麼?」
軒轅策好奇地側過身來,挑著眉眼在她耳畔輕聲問了句話,惹得她臉頗燥紅,捧了一口,「不正經。」然後落如起臉說道:「以前我待人都能從容鎮定,唯獨和你說話,總是時不時就會動肝火,心眼兒都變小了。」
「心眼兒小些,豈不是正好只裝得下我?」
「王爺喜歡不大器的女人?」她才不信他的鬼話,「我聽說男人大多都希望女人能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呼之即來,但絕不喜歡女人過度地依賴自己。就像皇帝的後宮,他很樂意每晚周遊於客宮之中,但是後宮的糾紛卻只丟給皇后處置。」
「我肯定不會給你那麼多的糾紛讓你去處置。」他笑道:「任憑錦繡江山如畫,我只取你這一瓢飲。」
姬明煙聽了沉聲說:「我沒有當皇后的野心。」
軒轅策動了動唇,似是有話要說,但最終也只是笑笑,將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他敲了敲船板,問:「外面情況如何?」
連建澄答道:「岸上有幾名可疑之人,不過有人盯著他們呢,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有人跟著我們?」姬明煙訝異地問。
「從出了府就有人一路跟蹤了,看長相不像是天雀人,可能是東遼來的。」連建澄在外面回答。
軒轅策接過話來,「東遼太子上個月在橫海山挑釁未果,這個月顯然是急了,所以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馬過來,想伺機生事,也是探查情況。季榮堂的動作也多了起來,估計是季道遠那邊也被下了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