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磕著馬鐘,那馬卻只是呼哧呼哧,抱怨似的叫兩聲,怎麼也不肯前行。
「陛下別白費力氣了。沒有主人的命令,這匹馬是不會再多走一步的。」
有個人施施然從密林中走出,站在他的馬前。
趙念康驚詫地瞪大眼睛,如見鬼魅一般,「是……是你?軒轅策!」
軒轅策獨自一人,身著雪白的錦袍,滾邊的金色孤毛村托著那張臉俊冷逼人,他身無兵器,亦無人隨詩,更顯得悠然。
「你幾時回京的?」警覺到事情有變,他立刻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陛下不必喊了,陛下的護衛已經在外面被全部繳了械。」軒轅策衝著他微微一笑。「以前與陛下見面,微臣多有怠慢,但今日微臣還是以君臣之禮參見。」說著,他雙手抱拳,微微屈身,算是一拜。
「軒轅策!你好狂妄!難道你想謀害朕不成?岳沖何在!」趙念康急忙大聲喊著。
軒轅策淡笑著說:「岳沖雖然厲害,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微臣命人在必經之路安了陷阱,此刻他大概正陷在地坑之中遷退維谷,莫可奈何呢!」
趙念康臉色雪白,盯著他,「你到底想怎樣……朕、朕沒有虧待你啊。因為你喜歡那個女人,朕就沒有治她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罪,還成全了你們雙宿雙飛,你應該謝朕才對。」
「是啊,微臣是來感謝陛下的。」軒轅策依然微笑,「所以微臣為陛下帶來了重禮。」他一揮手,從林子深處有人抬出來一口木箱子,放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這裡面是什麼?趙念康嚥了口口水,「該不會是誰的人頭吧?」
「陛下多慮了。」他親自打開那箱子,裡面的東西放得滿滿,卻看不清楚。
趙念康想湊近去看,又怕他趁機對他不利,退遲未有動作,只眼神不斷游移。
軒轅策看出他的心思,「微臣若是要取陛下的性命,十步之內皆可動手。」
他咬了咬牙,跳下馬背,走到那箱子前看了一眼,驚訝地差點瑞起,一手指著箱子裡面直喊,「這、這是什麼?」
「這是陛下送給明煙的那枚「尚方寶劍」啊。」軒轅策從中取出一塊,「微臣怕陛下日後還要送臣子如此厚禮,所以特意命人打造了五百塊為陛下選來。陛下送與明煙的不過是一塊最尋常的蠟,而微臣還回來的都是逃詡峰內最好的玉石,每一塊的大小色澤皆很相似,也都刻著「天雀無疆,壽比玄黃。」八個字。陛下日後再想送誰,隨手就可打賞,豈不方便?」
趙念康驚恐地看著他,故作天真似的傻笑,「臨江王真會開玩笑,膚沒事送人這個做什麼?你說朕送給娘姐姐的那枚印章嗎?那是朕在後宮無意中翻找出來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朕只是因為很喜歡姬姐姐,所以才當做見面禮送給她的。」
「哦,原來如此……微臣也在想,我軒轅策對朝廷也算是盡心盡力,陛下不會無端用此物來要脅我的未婚妻子。更何況……」他犀利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盯著小皇帝,「陛下還年幼,尚未親政,這密旨能有多大效力,全看下面的臣子有多少赤膽忠心。陛下不是想讓微臣勤王護駕嗎?這印章是否可以當做我清君側時,調動大軍的虎符?」
咬著小巧的嘴唇,趙念康強笑,「愛卿你說的對,朕現在就是靠著你們這些臣子的赤膽忠心才能坐穩這個王位。朕是想求你幫朕勤王護駕,不過眼下……似乎還不是清君側的時候,沒有什麼奸臣需要愛卿你費心清除的嘛。」
軒轅策又笑道:「陛下突然改口,是因為陛下原本想利用微巨和慕容家及季道遠的三足鼎立關係互為掣時、互相牽制,結果現在軒轅和慕容兩家聯手,明煙也沒了能制住我的尚方寶劍,季道遠即將獨木難支。陛下不敢輕易答應我清君側,是怕微臣的勢力坐大,日後難以收拾。」
他垂著頭,一腳踢開眼前的石子,「你的話朕越來越聽不懂了。」
「陛下聽不聽得懂,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在此多費唇舌,今日微臣單獨來見陛下除了送禮,還有一個交易要和陛下談。」
「交易?」他不解地又抬起頭看他。「什麼交易?」
「近日,一直有人三番兩次地妄圍謀害我的未婚妻子。這些刺客的幕後主使,微臣已查明,所以想向陛下要人。」
趙念康困惑地問:「有人要殺姬明煙?不是朕下的旨「朕也不知是誰幹的。」
「陛下當然不會殺明煙,因為陛下還需要她為您傳話,更何況,明煙雖然有點本事,可畢竟是個女人,心軟是她的一大毛病。陛下以小阿子的身份,無論是軟語哀懇,還是疾言厲色,她都狠不下心去反對,而且慕容家的人都一心為國,難有二心。這麼有用的人,陛下怎麼會殺呢?」
「朕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難道是季道遠?」
「季道遠也不會做這種事。他之前拚命想把慕容家和微臣的關係攪黃,可現在慕容家和微臣仍越走越近,若是他企圖謀害明煙之事被知道,豈不是逼著我們兩家聯手對付他,他是隻老狐狸,不會做這種引火燒身的事情。」
「那……是誰?」
「這個人,有些聰明,卻也足夠愚蠢。第一次叫人刺殺明煙,是想讓刺客假扮慕容府的人,讓微臣以為是慕容家不能允許明煙投敵叛國而來滅口,逼著我和慕容家翻臉。可惜,刺客身份暴露,竟是些大內高手。」
趙念康震驚地張大眼睛,「朕不信!誰會指使大內高手做這件事?」
軒轅策並不急著解釋,而是繼續說道:「第二次,是宮中進行刺殺,第三次,那人知道微臣與慕容家的關係已牢不可破,便又叫人假扮東遼人,希望挑起我和東遼的戰端,藉著微臣與東遼開戰,削弱我的實力。只是刺客雖然裝得像,但還是有破綻,所以依然沒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