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怎麼回事?」他說話的口氣有如在審問犯人。
「我……我一時不小心,燙到了手。」她回答得有些怯弱。
「為什麼這麼紅?難道你不知道要衝冷水嗎?」他繼續逼問。
「我想先把咖啡送來……」
她的話還沒完,他已經放下咖啡,押著她走向浴室,裡面的磁磚還是濕的,架子上掛著他的衣物,似乎都瀰漫著他的氣息。
「你做什麼?」她抬頭問,眼裡寫滿了慌張。
「還用問嗎?」他看來相當不悅,站在她背後握著她的手,打開了水龍頭,以冷水沖刷過她紅腫的手指。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連忙道。
「閉嘴!」他的聲音是低吼的、難抑的,「你的手已經刺傷過,現在又燙傷了,你到底在搞什麼?」
這……這是她的手啊!為什麼他有資格這麼生氣呢?
雨玫不敢說出她的想法,只有默默的任他處置。
他就站在她身後,裸露的胸膛貼在她背上,隱約傳來體熱和心跳,而他的氣息就在她耳畔,彷彿以呼吸吻著她的肌膚。
多麼難以言喻的氣氛、多麼難以忽視的親暱,她就快要不能自己了。
「好了,可以了……」她的聲音像在求饒。
「再一會兒。」他的聲音似乎也在忍耐著什麼,堅持要繼續下去。
這樣不知過了幾分鐘,兩人的心跳都亂了,她忍不住在他懷中扭動起來,「真的可以了。」
她這動作無心造成了意外,因為,她一抬頭往後仰,竟然就碰到了他低著頭的臉,兩人的唇在一秒之間接觸到了。
雨玫嚇著了,而他也是驚訝莫名,但當她想要退縮時,他卻用力攬住了她的腰,為這個突來的吻加深了強度,開始纏綿無盡的渴求。
「不……」她根本無力抗議,因為,他已經不再讓她發出聲音。
久違了,這火熱的感覺啊!
沉澱已久的回憶緩緩的甦醒過來,這吻和被吻的滋味,還是那樣的醇厚、那樣的誘惑,雨玫不禁為之昏沉了,她只能放任自己陷落到底。
他將她柔軟的嬌軀緊貼在胸前,彷彿擁抱著心愛的寶物一般,唯恐她會隨時消失。而為了證明她的存在,他必須以雙唇不斷探索、不停吸吮,才能相信她此刻真的在他懷裡,而不只是他的夢想而已。
「當當!」牆上的大鐘敲起整點響聲,他們才恍如夢醒一般,輕輕分開了雙唇,但眼神卻還不能移開,緊緊糾纏著彼此的表情。
「為什麼?」她吶吶地問。
「你本來就是我的。」他回答得很低、很輕,卻很堅定。
「可是……可是……」當初他們是以那樣的方式分開的,他一定還恨著她,怎麼還會對她有這樣的佔有慾?或者,他對她本來就只有佔有慾而已?
他沒有回應她的疑問,檢視過她的手指,「好了,以後不准再這樣虐待自己,聽到了沒?」
他這話究竟是關心或命令?雨玫實在分不清楚。
兩人走出浴室,他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直接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空氣中有著說不上來的僵硬氛圍。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問得傻傻的,卻是她最想知道的。
他撇了撇嘴,「這兒不是旅館嗎?我是客人啊!」
「我不是這意思,」她暗罵自己笨,又道:「我……我是說,你回來鎮上做什麼?不會是來度假的吧?」
她望了望桌上的文件和電腦,怎麼也不相信他會有度假的心情。
他的表情顯得高深莫測,「不過是回來重溫舊夢罷了,看看以前的房子,欣賞一下日落,還需要有什麼理由嗎?」
「真的嗎?」她還是不信,畢竟,他是以那樣的方式離開的啊。
「你該不會這樣詢問每位客人吧?」他反問。
她咬了咬下唇,「不管怎麼樣,你是客人,我希望你住得愉快。」
「如果真的愉快,或許我會長住,或許……我會一直不走。」他說得頗有深意。
雨玫立刻感到一陣緊張,「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得太多,總之我是客人,想待多久都可以的,不是嗎?」他淺笑。
看來他是不打算說明了,雨玫無可奈何,只好放棄,「那麼……晚安,我不打擾你了。」
看她要站起,他拉住她的手臂,「等等。」
他的手心好熱,讓她就快要被燙傷,只得勉強以冷淡的口吻道:「還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他投給她激賞的一眼,「你這脾氣還是沒變,很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據我所知,玫瑰園的情況大不如前,你……曾經想過要賣掉它嗎?」
雨玫的腦中轟然響,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難道你想把它買回去?」
「你們程家擁有它十年,結果弄得經營不善,或許交回石家的手中,會有新的契機也不一定。」他說得很淡、很輕,彷彿只是閒聊。
雨玫不是不明白他的立場.畢竟,這是他父親曾擁有過的資產,又是他自小成長的地方,他會想要回去是很正常的。
只是,她也愛這玫瑰園,她的父親和弟弟也需要一個棲身之所,如果將玫瑰園交回給石振中,她又該如何照顧家人呢?
「不,我不賣。」她說得十分堅定。
他並不感到驚訝,「再說吧!時間還長,我很有耐心的。」
「我說不就是不!」
「我聽到了,別激動.記住要沉著應戰,懂嗎?」他的嘴角藏著嘲笑之意。
雨玫深呼吸一口氣,才能堅強地轉過身子,直接走出大門。
但一關上門,她就倒在門外,身軀一陣虛軟,再也無法克制的歎息出聲。
第六章
隔天,仍是晴朗的六月夏日。
雨玫從反覆混亂的夢境中醒來,只覺得頭暈不已,睡眠似乎讓她更加疲倦。
忙了一早上,她一直沒見到石振中的面,小君主動告訴她說:「有兩位客人來找石先生耶!他們在房裡待了好久都沒出來。」
「哦!」雨玫輕輕應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