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眨了眨眼。
「把手給我。」他顯然沒有什麼耐性,主動抓過她的手腕,攤開她的雙手。
「你要做什麼?」她的小臉一紅,想要把手收回來。
他卻很堅持,仔細看了一下,並舉起她的左手,以嘴復上,用力的吸吮起來。
雨玫沒法子發出聲音,她已經被他突兀的舉動完全嚇呆了,完全的。
他吸吮了一會兒,往旁邊不知吐出了什麼,才淡淡的解釋,「你給玫瑰的刺扎到了。」
「哦……」她傻傻地點頭。
他從口袋掏出一條手帕,替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這樣就行了。」
」呃…,謝謝……對不起……」她深感謝意及歉意。
此刻,她臉頰上的紅暈幾乎可以和晚霞媲美了,這讓他安靜了片刻,黑眸深深的凝望著她,那凝望中彷彿有什麼含義,卻是她怎麼也說不上來的。
他搖了搖頭站起身,「這裡是玫瑰園旅館,下次進來記得先按鐵門旁的門鈴,會有人過來招待你的。」
「哦!好。」她只能像個小孩般乖乖的應答。
一旁的獵犬蠢蠢欲動,想要再次接近雨玫,她嚇得往後退縮了些,卻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
「強尼!」他沉聲低喝,獵犬馬上乖乖的夾著尾巴,不敢再輕舉妄動。
「它叫強尼?它…不會咬我吧?」她還是難以卸除對狗兒的畏懼,尤其是在她對它的主人也很畏懼的時候。
「通常它不是這麼和善的,它應該要咬你才對。」他似乎也覺得不能理解狗兒的舉止。
得咬下一口才算正常嗎?雨攻不禁苦笑起來,不曉得該如何回應他的話。
他又看了看她,「你還不站起來?」
「呃…我……我想再坐一下。」教她怎麼說得出自己已經被嚇得沒力氣了呢?
他當然不會相信,伸出雙手將她拉起,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害得她低呼了一聲,但他仍然面無表情,又替她拍了拍背後的塵土,彷彿這一切都很自然似的。
「你……你……」她不自覺的結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異性呢。
他沒有回答,彎下腰撿起那株被壓到的玫瑰,花瓣還是完好的,只是枝幹折斷了,於是,他將花遞給她,「拿去。」
「給我?」她指了指自己。
「既然都被你壓壞了,也只好由你來收拾殘局。」他說得像是她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雨玫一愣,在這晚風中、在這玫瑰園中,一個男孩送了一朵玫瑰給她,本來該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現在有些教人哭笑不得。
「謝謝。」無論如何,她還是得這麼說,只不過,她不小心笑了出來。
他的濃眉一挑,「有什麼好笑的?」
他生氣了!雨玫立刻感覺到這點,因為他眼中的火花幾乎燙傷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連道歉,一大串的話迅速自唇裡送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我可能是被這隻狗嚇壞了,我平常就有點神經質,你千萬不要介意!」
看她一臉慌張,他只是雙手叉在腰上,卻不肯流露出一絲釋懷的表情。
「你……你也知道,常生氣會短命的,所以…你千萬別為了我而折壽,我真的承擔不起!」她開始語無倫次,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啊!每次她感到緊張萬分時就是會這樣。
聽她越說越荒謬,他不禁放聲大笑了起來。
「咦?你不生氣了?你笑啦?」她呆呆肘望著他的笑臉,不明白一個人的表情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若之前他看來宛如黑夜的話,那麼,現在他就像陽光一樣了。
他笑得很開懷,幾乎是難以停止,最後甚至用雙手抱住了肚子。
「呃……有這麼好笑嗎?好吧,如果能博君一笑,或許……能讓你長壽一點,那也就抵銷了我剛才的罪過……」被他這麼一笑,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似的。
他顯然也有同感,笑著說:「傻瓜……你真是個傻瓜!」
真過分!雨玫在心中暗自罵道,她還從來沒看過這麼過分的人,就算是對個傻瓜,也不能笑得這麼厲害啊!
「你繼續笑吧!我要走了,再見。」她嘟起嘴,轉身要走。
他總算停住了笑意,「再見,歡迎你下次再來玫瑰園。」
這麼丟臉的事,還是算了吧!她暗自在心中歎息,「再見。」
當她走了幾步後回過頭,發現他還站在鐵門旁目送著她,那黑色身影襯著背後的霞、山坡和玫瑰園,形成了一幅時光暫停的畫面。
沒有任何理由,她的眼前就是朦朧了起來。
隱約中,她有一種預感,她將會記得這幅畫面很久。
BBB
念景高中
這是小鎮上的最高學府,當雨玫走進紅磚的校門,想想自己才高一下學期,已經換了第三所學校了呢。
不知道她要念多少所學校才能畢業呢?年少的她,對未來總有一份不安感。
身為轉學生,她理所當然的吸引了同學們的注意力,但她盡可能讓自己不引人注目,因為,她也不曉得自己何時會離開,又何必和大家太過深交呢?
相見的結果終要離別,她心中隱隱有這樣的想法。
「程雨玫,你想參加什麼社團?」一下課,班長蔡葦萱跑過來問道。
無論到哪兒,都會有一、兩個這樣熱心的人,雨玫給了她一個羞怯的微笑,才開口道:「呃……我喜歡園藝和烹飪,不知道有沒有這種社團?」
「啊哈!」蔡葦萱拍著手叫了一聲,「剛好我就是烹飪社社長,我們才剛成立,正缺社員,你一定要加入我們。」
「才剛成立?」雨玫訝異地眨了眨眼,「難道……是你發起的嗎?」
「沒錯!就是敝人在下我!」蔡葦萱的下巴抬得好高,既驕傲又充滿自信的說:「如果你加入了,就是我們的元老級社員。」
雨玫真誠地笑了,她覺得蔡葦萱坦率得很可愛,讓她有一種可以安心的感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