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五味雜陳。
「你該回去了。」他語氣堅定道。
女人的笑容僵住,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
「蔣御文,你什麼意思?」趕她回家?!
梅紗直覺這不是自己該在的場合,摸摸鼻子,她扭開房門回房,立刻將門關上。
爬上床,耳邊仍能聽見穿透門板的爭執聲,梅紗有種不妙的預感。
「撞見蔣御文帶女友回家,還跟女友吵架,這……」
這是大凶之兆!
能容納四十人左右的辦公樓層內,過了下班時間依舊燈火通明,仍有留下加班的員工。
總經理室裡,蔣御文眼睛盯看桌面的文件,心思卻不在上頭。
手邊的智慧型手機不斷傳來A「P以及簡訊提示音,他連看都不看,因為知道那是分手女友欲求復合的簡訊。
手指在面板上輕敲,腦中閃過比較——
他知道比較不對,但他忍不住會去想,多年來,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但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
每一段感情的開始和結束,都由他而起,可感情結束就是結束了,無論女方如何的積極想復合,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也不會理會。
可在他的情史中,有個女人非常聽話,他說不想看見她,她就乖乖的不再讓他看見,甚至沒有挽回的意思。
明明捨棄得這麼容易,貼心的不給他製造麻煩,他卻有種不太開心的感覺。
十年了,他還是會想起那個女人,說也奇怪,她不是他交往過最漂亮的,也不是他主動表白的,交往的時間也不過兩個月,但卻常常讓他想起——
想這麼多做什麼?蔣御文氣自己,不過是一個他不要的女人!
第3章(2)
「總經理。」特助輕敲了兩下門,拉回他的思緒。「有你的訪客,范姜先生。」
蔣御文只認識一位姓范姜的朋友——高中時期的學弟,也是學生會的成員之一。
「請他進來。」蔣御文難得回台灣探視妹妹,順道進公司視察,行程非常滿,少有時間可以見見朋友。
難得有人親自上門,他不介意挪出空檔,見一見老朋友。
「大忙人,真的好久不見。」范姜羲人是個笑起來爽朗,透露出溫和氣質的男人。「總算堵到你了,我可是親自前來邀請,你要看在我這麼誠心誠意的分上,撥空前來啊。」
說看,他拿出一封粉紅色的喜帖,雙手奉上,送到蔣御文面前。
「你好事近了?」蔣御文笑出來,接過喜帖。
「是啊、是啊,總算抱得美人歸,我還缺一個擋酒、應付長輩的男慎相,你不覺得自己很適合嗎?「學長」!」范姜羲人加重了「學長」兩個字的語氣。
蔣御文笑不可抑。「我答應,屆時一定會參加,你也邀請了小亭?」
「那當然,高中同學就一桌了——學長應該不介意跟學弟妹們同桌吧?」提起婚事,準新郎就神清氣爽。
「大家都認識,有什麼關係?」蔣御文笑笑,表示一點也不在意。
高中同學……他靈光一閃,突然問道。「梅紗呢?她也會參加嗎?」
沒想到他會特別問起梅紗,范姜羲人怔了下才回答,「當然,小亭和梅紗都會來。」
「是嗎?」蔣御文微斂眼,盯看手中的喜帖,沒有起伏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心思。
他想見梅紗,這股慾望,誰都擋不了。
春天是結婚的旺季,尤其是好日子又碰上假日,許多婚宴會場預訂滿檔,一廳難求。
「呼、呼、呼……」梅紗花了半個小時找停車位之後,才踩著三寸高跟鞋,氣喘吁吁地來到婚宴現場。
明明還沒到夏天,她卻熱得直冒汗,不清楚是因為踩著高跟鞋奔跑,還是看見令她緊張的畫面所致——
婚宴入口處,有今天的新郎范姜羲人,她最好的朋友蔣立亭,以及..…「蔣御文。
不敢把視線停留在蔣御文身上太久,梅紗下意識地調轉視線,看看現場還有誰,卻意外看見一位十年未見的老同學——
「殷岳?!好久不見。」她微笑地跟對方打招呼,盡量忽視那個存在感強烈的男人。
可梅紗發現,自己的視線仍不由自主地捕捉他的身影。
蔣御文一身合身窄版西裝,襯得他身形順長,貴公子形象令人無法忽視。
看見他胸口別的男慎相胸花,她突然有種頭大的感覺,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蔣御文在她高中班長的婚禮上擔任男慎相?現在怎麼辦,她沒有見蔣御文的心理準備!
然後梅紗發現蔣御文很生氣。殷岳的出現讓亭亭一臉疑惑,卻又像想起什麼的表情,這教她分不出來蔣御文的火氣是針對殷岳的出現?亭亭可能恢復的記憶?還是……她?
現場的氣氛僵到極點,讓一旁的新郎非常尷尬。
「快入席吧!大家不要站在這裡。」范姜羲人冷汗直流地打圓場,僵笑著趕老同學入座。
「班長說的有道理!」梅紗立刻接話,她心想只要入座,就可以遠離這個詭異的氛圍,
可是,真正的悲劇,從入席後開始。
「亭亭,我們坐這裡。」梅紗拉看好友在空位上落坐,等待其他晚到的同學。
他們被分到男方親友桌,她們兩個自然坐在一起,殷岳過來坐到蔣立亭身旁的空位,而梅紗身旁的那個空位……
協助新郎招待完賓客的蔣御文自然而然的落坐。
她嚇到差點跳起來。
「幹麼?我不能坐這裡?」蔣御文陰陽怪氣地問話,平靜無波的眼神像一潭水,讓人多看兩眼就會溺斃。
「當然可以,您坐。」她像小貓遇到老虎般乖巧,不敢多說一句話。
快點吧,快點上完菜,她就能回家了!
喜宴開席,送上了冷盤,其中一道是茶雞,而殷岳不只幫蔣立亭布菜,連同梅紗的也「順便」了。
「你還真的吃?」
在啃雞翅的時候,梅紗聽見耳邊傳來不輕不重的一句。
她抬頭反問。「不能吃嗎?」
一句話噎住他。
蔣御文瞪著身旁的女人,也不爽的瞪向在一旁十分自在的死對頭殷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