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時有蛇滑過,看中的她便捕進隨身攜帶的蛇蔞。
花錦煜邊打邊觀察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姑娘,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我為什麼要幫你?」樓西月的反應很冷淡。
「姑娘怎樣才肯幫在下?」
她一手指在一條蛇的七寸之上,淡漠地瞥了眼他已經有些狼狽的身形,「我不喜歡多管閒事。」
「……」花錦煜一時啞口。
樓西月如在這個時候發現一小片蛇丹草,眼睛頓時一亮,幾個輕縱過去,快手快腳的拿藥鐮收割。
忙完這一切,她再看看那個越加狼狽的男子,嘴角掛上一抹淺笑,也多虧他吸引了蛇群的注意力。
「接著。」她從腰間摸出一隻瓷瓶扔過去。他順手接住。
樓西月淡道:「驅蛇粉,應該能幫到你。」
花錦煜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個看起來純真明麗的少女似乎是在欣賞夠他的狼狽之後,才決定大發慈悲的施予援手。
明明很惡劣,偏偏讓人又無法指責。
「多謝。」他還是道了聲謝,然後撤出驅蛇粉,向著蛇群更深處殺去。
樓西月慢條斯理地跟上。打秋風這種事其實挺不錯的。
前面股風血雨,無數的蛇粉身碎骨,遍地屍骸滿目鮮紅。
她忍不住本噥了一句,「真殘忍。」
她這句話聲音不高,但花錦煜還是聽到了,他手中的銀扇在瞬間詭異的打了個滑。
在他最終將那條粗大而泛著淡金色的蛇王殺死時,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衣已經變得色彩斑斕。
花錦煜俐落的取了蛇膽,轉身便要離開。
樓西月在後面慢吾香的開口,「我勸你目前好等一等。」
他詫異的扭頭看她。
她蹲在蛇王的屍體前拿了一支竹筒接蛇血,很快,她便接了一簡,蓋好蓋子,然後朝他揚眉輕笑,「要不要聽我的良心建議?」
「姑娘請說。」
「把這個一起拿回去,如何?」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簡。
他點頭,毫不猶豫的接過,「謝謝。」
「你真是個聰明人。」樓西月完全不吝於讚美他人。
花錦煜笑道:「多謝姑娘誇獎。」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飛身而去的背影,她自語道:「跑得還真快。」她把隨身攜帶的所有竹筒都裝滿蛇血,最後只能看著蛇屍長歎一聲。沒辦法,實在沒東西拿了。
把東西都收拾好,最後,她解下腰上新結的長鞭,把蛇王的屍體結實的綁好,然後拖著離開這片山林。
和煦的陽光下,小院顯得寧靜而安詳。
繫著圍褚,蒙著口巾的樓西月專心地攪拌著面前大鍋裡的東西。
微風拂過,帶著溫暖的味道。
細密汗珠從她額際發角滲出,她抬手以袖輕拭。
無意間一抬頭,她整個人瞬間僵硬。
一條藍色身影在屋頂迎風而立,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漠肅殺,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冷冽起來。
兩人沉默的對視良久。
「啊!」垂眸看到大鍋內的東西時,發出一聲低叫,趕緊繼續攪拌。
衣袂聲響,一道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
「閃開,別擋住陽光。」陰影朝一邊移開,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不知道攪拌了多久,樓西月終於停了下來,用手指戳了戳鍋裡的東西,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正甩胳膊的動作一僵,旋即蹙眉扭頭看了一眼,冷淡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他比她還冷淡。
樓西月又一次覺得跟這傢伙實在沒辦法溝通,索性轉身回屋,一邊走,還一邊揉腰捏脖子。
一進屋,她便直奔椅子而去,下一刻便癱在上面。
這兩天她忙得團團轉,累慘了!
「真累。」她直覺的咕噥一聲。
「西月。」
她趴在椅子扶手上把頭埋在臂彎裡,無力的哀嚎了一聲,「好吧,秋鳴風,你還找我幹什麼?我都已經替我師父還過人情了。」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她差點嚇得跳起來,卻被他施力壓住。「你……」
不輕不重的揉捏從腰上傳來,她幾乎忍不住舒服的申吟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有些不甘不願地開口,「謝謝。」
「有人讓我替他轉達一句感謝。」
她很茫然的抬起頭,「誰?」
「他說謝謝你的蛇王血。」
樓西月明白了,然後猛地想到那人手中的扇子,人從椅中跳了起來,「他是銀扇公子?」
「嗯。」
「他跟你不是仇人嗎?」
「嗯?」
「你們不是在連天峰比武?」
「哦。」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們其實是朋友?」她一臉難以置信。
「嗯。」
她楞了一下,整著眉想了想,才道:「那他為什麼要跟你比武?」
「切磋。」他的答案依舊很簡潔。
「切磋……你們需要劍拔弩張搞得人盡皆知嗎?你真當我白癡啊?」
「想知道?」
「不是很感興趣。」她突然罵了下去。
江湖內幕還是別聽力妙。
「噢。」
樓西月伸手撫額,終於忍不住申吟出聲,「拜託,你如果真的不想說話的話,就連單一的詞都別說好了。」聽了讓人更生氣。
「好。」
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秋鳴風這傢伙簡直就是生來氣她的,跟他在一起,她總是很容易心火旺盛。
她捶了兩下腰,然後開始解身上的圍褚,拿到鼻端聞了聞,馬上一臉嫌棄地別過頭,「好難聞。」
她得去洗一下。就在她起身打算去沐浴時,看到坐在旁邊的人,又有些遲疑,「你……」
「我不走。」
樓西月伸手撫額,無力地擺擺手,「你愛留就留吧,我現在要去洗澡。」
「要我幫忙嗎?」
她霍然抬頭瞪他,惱道:「要幫我搓背擦身嗎?」
秋鳴風表情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地表示,「也無不可。」
「啪」的一聲,樓西月拍桌而起,比著他那張表情變化乏善可陳的臉,手指都有些發顫,「你簡直……」握住她比著他的手,淡淡地說:「我都沒生氣,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你憑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