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她發自內心地恭賀,笑容裡卻已經摻入一絲苦澀。
他要去美國,那不就代表他們必須分手了?
雖然她沒奢望過要和他天長地久,純粹是因為喜歡才和他在一起,無憂無慮的談戀愛,但這兩年的日子實在過得太美好,使她幾乎忘了還有分離的可能,不知不覺中愛更深、情更濃,如今突然要失去他,真教她無所適從,心好像要被挖掉一塊——
「宇靜,跟我一起走。」
她揚眸,不太敢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我不想跟你分開,我要你繼續陪著我,就像現在一樣。」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捨不得這份縈繞在心頭的柔情,聽到即將升職的消息,他第一個想要分享喜訊的人就是她,馬上想到要一起帶走的也是她。
無論身在何處,他都不想失去這個如花解語的女子,毫不猶豫地想把她帶在身邊。這簡直跟當初決定同居一樣瘋狂,但白宇靜對他來說就是那麼獨特的存在,讓他首次對一名女子心生依戀。
倘若到時候公司不能讓他攜伴同行,他也已經想好要自掏腰包另外租房子,替她安排好一切的生活所需,照著兩人目前的相處模式繼續過下去。
「跟我一起出國好嗎?」現在,只差她點頭同意了。
她凝望著他,眼底有些泛紅,內心情緒翻騰,因為她沒想過他居然會說要帶她一起走。
他們都不是觀念守舊的人,兩人間的關係也不具約束力,他大可就此結束,到另一個地方展開新生活,發展一段新戀情,可是他卻要她跟他一起走……
他不知道,單是這樣一個惦記她的念頭、依依不捨的眼神,就足以令她感動到說不出話,因為她可以感受到這男人的真心,他對她的感情是千真萬確,如同她也那麼愛著他,不想和他分開。
女友的默然不語,弄得任凱有些緊張,本來挺有自信的他看著她遲遲沒點頭,還以為自己就要被判出局。
「宇靜?」這樣的忐忑還是頭一遭,連出去爭取上億的訂單都沒那麼「揪心」過。
她看著他擔憂的神情,噗哧地一笑,終於點頭,投向他的懷抱。
「好,我們一起去。」她願意跟隨他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他在,她不怕拋下原有的一切,重新適應完全陌生的環境。
因為擁有的不多,她做人向來隨遇而安,對周邊的人、事、物都沒抱持太多奢求,自然也很少害怕自己會失去什麼,但現在她卻貪心的希望能永遠留在他身邊,永遠保有他的愛……
他伸手回抱她,這才在她背後露出安心的笑容,方纔的忐忑一掃而空,一個使力將她抱起——
「你幹麼?」她勾著他的脖子驚呼。
「慶祝。」他抱著輕盈的女友往外走。
客廳的小桌上,已經擺了一瓶紅酒和蛋糕,等著慶祝他的事業、愛情兩得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友放到沙發上,替兩人各倒了一杯紅酒。
「慶祝不是應該用香檳嗎?」她笑著接過酒杯,訝異他居然還先佈置了這些東西。
「我喜歡看你喝紅酒,醉倒在我懷裡的模樣。」他品著美酒,一副期待的口吻。
當香醇美酒在她粉頰邊染上媚人的紅,那迷離的眼眸、微醺的嫵媚姿態,實在是極為誘惑的美景,光是想到就令他熱血沸騰,回味無窮。
她桃腮微暈地瞅著他,默默啜飲紅酒,不回應他露骨的調情,卻躲不掉他灼熱的目光,干擾她的心跳。
她的酒量不好,也不喜歡隔天醒來宿醉的感覺,所以平常很少碰含酒精的飲料,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偶爾喝一點,稍微放縱自己一下。
以紅酒來說,她大概三杯就會醉倒,之後或許還會胡言亂語……總之她醒來後什麼都記不得了。
不過今天才喝了幾口,他就慇勤的遞上蛋糕,換下酒杯。她嘗了一口,甜甜地笑著,還以為自己誤會他了,其實他沒有要灌醉她的意思,只是純粹開個玩笑。
豈料她忽略了他眼裡閃過的那抹狡黠,下一秒就被他用鮮奶油偷襲成功,臉上多了幾道白色痕跡。
「吼!人家洗過澡了。」她嗔斥他幼稚的舉動,抹掉臉上的鮮奶油。
「放心,我會幫你舔乾淨。」他拉起她纖細的玉指,逐一放入口中吸吮,舔去她指上的香甜,眼神幽深而魅惑地盯著她。
那煽情的眸光和親匿的動作,讓她覺得自己也像團奶油,險些被他給融化。
他放下她的手,表情意猶未盡,回頭將一個紙袋交到她手中。
「禮物。」
她好奇地打開一看,立刻滿面飛紅,抬頭瞪他。
「這算什麼禮物!」一袋保險套?真是夠了,色情狂!
他厚顏無恥地大笑,低頭堵住她的嘴,給了她一個火辣熱吻,直到她腦袋發暈才鬆口,告訴親愛的女友是她自己會錯意了——
「不,你才是我的禮物,今天是要幫我慶祝……」他抵在她紅腫的唇上,性感又邪惡地低語。
僥倖,真是一種要不得的心態。
正當白宇靜決定為愛走天涯,要和心愛的男人一起到國外生活的一周後,她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算算日子,應該就是在三周前那個激.情的清晨「命中」的。
「恭喜你。」
當醫生這麼說的時候,她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僵著一張臉走出診間,因為她沒期預過這個孩子的到來,而且她知道任凱一定更不樂於聽到這個消息。
他母親當年才高中畢業就未婚懷孕,被養父、母趕出家門,本來承諾要負責的生父,在他出生後躲得不見人影,丟下他母親一人帶著剛出生的孩子自生自滅,後來結識了另一名男子,有過一段短暫婚姻,但後來對方卻以她帶了一個拖油瓶為理由,成天與她發生爭執,最後還動手傷人,多次打傷他們母子。
母親和那個男人離婚後,人生並沒有變得比較順遂,反而因為經濟困頓,感情上又無所寄托,對命運產生更多怨懟,成日怨天尤人,並將這所有壓力都怪罪到無辜的稚子身上,責難他的存在拖累了她原本平順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