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屋藏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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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視錢財如糞土?」

  「不,他認為自由自在比榮耀加身卻受束縛來得好,閒雲野鶴自有閒雲野鶴快樂。」

  「我舉雙手贊同,我看電視劇,太醫沒把皇帝在意的殯妃醫好,皇帝就會出言恫嚇,要太醫全部陪葬。拜託,當皇帝的讀過那麼多書,就沒讀過「醫者只能醫治有命人」?就算醫學發達的今天,也有很多疾病,醫師束手無策。」

  「人們對於死亡是恐懼的,當面臨死亡的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時,很難保持理智。」

  「可是平民百姓失去理智,頂多哭喊幾聲,可帝王失去理智,卻要百姓太醫的命,我真痛恨那種不把人當人看待的時代,那些權貴們就沒有想過,倘若易地而處,會是什麼感受?他們怎麼能輕易視人命如拿芥?」

  她接話,忿忿不平,把「看不起皇帝權貴」的態度,明顯表現。

  「好了,別氣,每個時代總有每個時代的悲劇。再看看寶盒裡面還有什麼?」

  「好,這個……」她拿出一面小獎牌,得意的說:「這是我國小六年級,參加學校校慶一百公尺短跑冠軍的獎牌。」

  「你跑得很快嗎?」他用懷疑眼光上下打量,每天晨運,她根本跑不了幾圈,就累得四處找椅子。

  「不要這樣看人,很傷人自尊呢,我曾經是放山雞,體能好得不得了,只不過後來長大,有車坐、天天穿高跟鞋,才慢慢的體力退化。啊……你看」她高興從盒子裡翻出兩個娃娃,獻寶似的抓到他面前。

  「這是……」

  「我說過的,芭比、肯尼,漂亮吧、帥吧。」田蜜愛不釋手,還以為全丟了呢,原來外婆還幫她保存著。

  他一笑,不置可否。「這是什麼?」

  「我小時候的照片,這是我三個月的樣子,可不可愛?」

  她拿起最上面一張,外婆和媽媽抱著圓滾滾的她,坐在四合院中間的廣場上曬太陽,她伸懶腹,讓長輩笑得合不攏嘴。

  「可愛,眼睛很亮,看起來很聰明。」

  她挑出另外一張。「這是我五歲,有沒有小美女的雛形?」

  「有,看得出來長大以後會受到眾多帥哥的歡迎。」

  她瞄他一眼,有進步哦,說話越來越有現代味。「這一張,十歲,夠美了吧。」

  他接過照片,突然間,他像被雷打到似的,怔楞住……

  第7章(1)

  十歲的阿藍,模樣在他記憶中很深刻,那張陽光燦爛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下方有兩個小小的凹窩……

  他曾經對阿藍說:「你是織女下凡塵投胎的。」

  她仰頭望他,眼底閃著疑惑。

  於是他告訴她牛郎和織女的故事,他說:「你眼睛下面的小窩窩,是用來盛裝織女的淚水。」

  她很喜歡這個故事,聽完後,至看頭靠在他肩上,說:「阿羲,你可不可以承諾,永遠不讓我掉眼淚?」

  他承諾了,從山坡採來一大束金黃色花朵,握住她的手說:「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永遠都不掉淚。」

  誰知最終,她卻讓親人、讓一個短命男、一個可惡的家族,逼光她的淚水。

  她怎麼會和阿藍長得那麼像?難道田蜜和阿藍是雨世今生?如果是的話……彝羲想起胤禟和顧凱勳手臂處的黑底……那麼田蜜身上是不是也有阿藍的特徵?她眼睛下方的小窩窩不見了,那肩胭處的紅斑在不在?

  如果她肩腳處也有紅斑,他可不可以繼續往下推論?是不是表示他並不是無緣無故來到這裡,顧凱勳不是無緣無故穿越到清朝,九爺也不是無緣無故按錯鈕,領他走一趟現代,所有的事只為成就……他與阿藍無法圓滿的感情?

  田蜜發現他的表情不對,輕輕推推他,笑問:「怎麼?是不是我長得太漂亮,太吃驚了?」

  「你以前眼睛下面有兩個……」

  「你說淚窩啊?我打玻尿酸補起來了啦。」

  「為什麼?」

  「外公說,那是七夕時給織女盛淚水的,我不喜歡牛郎織女的故事,所以就花錢,去把淚窩給補起來。」

  若是外公知道,肯定會罵她。

  外公常看著電視上的人工美女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獨特的美,那是上天賜予、父母生成,不應該隨便改變。」

  她反對,「如果是臉上長胎記,老被人說丑而自卑的女生,也不能靠美容來喚回自信心嗎?。」

  外公固執道:「胎記是代表人們是帶著前世的某個記憶出世的,抹除胎記,就等同抹除她與前世那些人的聯繫。」

  相當迷信。但如果外公還在,她就不會對淚窩動手,可外公不在了……

  為什麼外公不在就要動淚窩?具體連結不明,大約是想向外公抗議吧,抗議他那麼早就離自己而去、抗議他讓外婆傷心欲絕,隨著他去,所以她偏要改變自己,偏要讓他在天上擔心、偏要他為自己牽掛不已。

  外公剛去世那段日子,她做下許多令人髮指的事情,包括帶著一堆財產投奔爸爸,她還笨到以為牽掛越多,外公就會活回來站到自己面前。

  很任性、很小白、很腦殘?對,她知道。

  「為什麼不喜歡牛郎織女的故事?」彝羲問。

  「如果喜歡對方為什麼不想盡辦法在一起,為什麼非要等七夕鵲橋搭起才能見一面?如果我是牛郎,才不等鵲鳥來幫忙,我要直接在銀河間搭起一座星橋,蓋一間亮晶晶的星屋,橫渡天際,再把織女接過來一起住,誰高興或不樂意都不管。我討厭懦弱的愛情。」

  他苦笑。「世界上哪能事事順人心意。」

  「但總要爭取過了才可以放棄,何況,誰有權利干涉別人的愛情、別人的生命?」

  他望向她,好半晌才吐氣。「我想,阿藍一定很羨慕你。」

  「為什麼?」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女子,有自主權,便是父母親亦無法違拗子女,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自己要的男人,也可以選擇不為家庭犧牲。」

  想起阿藍,她歎息,把拼干盒放在一邊,跪到他背後,趴在他肩膀上,抱住他輕輕搖晃,她安慰人的手法很拙劣,但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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