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手就這麼緊緊握在一起,車廂裡,久久沒再傳出任何話語。
隔天的早朝,文武百官意外的聽說,太子居然準備重審秦越的案子。
而首先發難的不是別人,正是與秦越情同父子的當朝大將軍齊晨天。
「殿下,秦越的案子早在幾日前便已判定,如今各項罪證一致指向秦越有叛國動機,他害得我朝三萬將士慘死,實不可饒恕,凌遲處死都不足以贖罪,如今殿下何以提出要重審此案呢?」
當齊日成天提出自己的看法之後,很快便有其他臣子上前附議。
對大多數人來說,秦越犯下的乃是滔天大罪,別說凌遲處死,就是碎屍萬段也不足以洩恨。
這麼一個罪該萬死之人,太子居然說要重審批案。
一時問,反對聲浪此起彼伏。
面對朝臣們的反對,東方政不急不躁道:「我知道眾l即家對秦越叛國一事心存惱恨,如果秦越有罪,他自然死有餘辜,可如果他無罪」
話至此,他笑著看,向殿下眾臣,「那我們可就錯殺一個對朝廷有功的武將。」
「可是殿下,秦越不是罪證確鑿了嗎?」
「是啊殿下,秦越可是在罪狀上畫了押的……」
大臣們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見,東方政卻道:「自從秦越被關押之後,從沒親口承認自己通敵賣國。至於罪狀上的內容,全是刑訊之人的一面之詞,上面所羅列出來的罪狀,秦越沒承認也沒否認,難道諸位大臣不覺得這事另有蹊跌嗎?」
聽到這裡,齊晨天上前一步的說:「殿下,秦越犯下之罪天理不容,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狡辯。」
東方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齊將軍,滿朝文武都知道,秦越與你之間情同父子,他被判處凌遲,做為他的恩師兼義父,你就不感到痛情嗎?如今,此案很可能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如果能在查明之後還秦越一個清白,對你來說,不也是好事一件嗎?」
齊晨天聞言,再無從反對,只能臉色難看的沉吟道:「殿下此言也並非毫無道理……」
「既然如此,秦越一案重審,就這麼決定了。」
雖然還有很多臣子想要出言反對,可他們知道,一旦是東方政決定的事,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他將義無反顧的執行到底。
下朝回到太子府之後,東方政把秦越一案將被重審的事告訴給了姜珞臻。
「重審?」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不由得楞了一下。
「可是殿下,昨天在刑部大牢時,你不是說……」
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說過的話可多了,哪一次你是真心聽進去的?」
雖然再一次被訓斥了,可姜珞臻卻難掩臉上的笑意。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此案雖然決定重審,可並非毫無期限的,如果在期限之內,仍無法洗脫他的罪名,那麼他還是要被處以凌遲之刑。」
「這個我知道,今早殿下進宮上朝時,我已經寫信給那位柳姑娘,讓她盡快趕來京城見秦越一面,秦越自幼被齊將軍撫養長大,身邊親人皆無,就連他的親生父母也在幾年前去世了,所以當今世上,唯一還與秦越有關係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柳姑娘了。」
「呵,沒想到你動作還挺快的。不過就算你找到了那位柳姑娘,也不見得能扭轉局面。」
「能否扭轉局面,總得試過才知道。另外,我已經準備好,今天晚上要夜探齊府了。」
「夜探齊府?」
「是的,既然秦越自幼在齊府長大,那麼齊府裡,肯定有人知道關於秦越的一些事情。」
東方政忍不住伸手戳了她額頭一記,「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齊府守衛森嚴,你一個姑娘家說夜探就夜探,就不怕齊府裡的兵衛將你捉住,活活亂棍打死?」
「殿下放心……」
「我不放心。」
「喔……」
他用力瞪了一眼,「你當齊府是自家後院,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就算你武藝不凡又如何?真出個什麼差錯,你這條小命,可就搭進去了。」
被劈頭罵了一頓,她陪笑道:「這件事的確是我疏忽大意,讓殿下如此擔憂,是我的不對。」
雖然政嘴上罵得狠,可她不傻,這男人在關心她,只是關心的方式比較特別而已。
「哼,你也別自作多情,我這不是擔心你,而是在擔心我自己。好歹你現在也是我府上的人,如果真出了什麼社漏,到時候丟臉的那個,可是我。
狠狠罵了一頓之後,他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想要調查秦越的案子,還真要透過齊晨天才能得知一二,所以明天下朝之後,我會親自到齊府走一趟,會會齊老將軍。」
姜珞臻立刻誕著笑臉央求,「殿下,可否將我一起帶上?」
「小滑頭」他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隔天早朝之後,太子殿下突然大駕光臨齊府,引起府內一陣恐慌。
令齊晨天意外的是,在太子身邊伺候的不是小順子,而是個面生的漂亮宮女。
姜珞臻覺得東方政肯定是在故意刁難自己,之前出府他都同意她穿男裝方便行事,今日卻特意命令她不准換下女裝,否則就別想和他一起來齊府打探消息。
齊晨天對太子的大駕光臨有些措手不及,畢竟東方政可不會無故特別造訪哪個大臣的家。
「殿下來之前怎麼也不派人知會一聲?如果早知道殿下要大駕光臨,老臣也好提前讓府上的廚子多準備一些好菜,留殿下在此用膳。」
被奉到上位的東方政品著香茗微微一笑,「齊將軍不必如此客氣,今天本太子突來打擾,其實是想和你聊聊秦越的事。」
齊晨天今年雖然六十有餘,可自幼從軍,行軍操練沒有一日懈怠,身於老當益壯。
此時聽太子直言道明來意,他露出一臉感慨的神情,「難為殿下還為秦越一案如此憂心,說來秦越是老臣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如今他犯下如此錯事,都怪臣當年心存仁慈養虎為患。如果早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西良人,早知道他會記恨我北嶽,老臣也不會將他養在身邊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