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政拍了拍她們的頭。剛剛齊若心故意踩壞姜珞臻手中的風箏那三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見太子大駕光臨,眾官家小姐急忙行禮問安。
起身時,齊若心還露出一臉抱歉的模樣,「殿下,剛剛實在是我一時不小心才踩壞了姜姑娘的風箏,都怪我,因為看到殿下府上的下人,竟然做得一手好風箏,忍不住就想拿來瞧瞧,沒想到……」
當她說到「下人」的時候,東方政瞇了下眼。
姜珞臻知道他這是惱了。
政喜歡她,生性又護短,一旦有人對他的所有物不客氣,他會立刻加以反擊。可是,齊若心是齊晨天的女兒。
如果政為了自己得罪齊晨天,那麼對他這個太子,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於是趁東方政發火之前,她連忙笑道:「不過就是一隻風箏,壞掉重新做一個就好,齊姑娘不必如此在意。」
說完,還別有意昧的看了他一眼。
東方政不傻,自然明白她的顧慮。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便對兩個堂妹道:「膳食都已經備好了,先去用膳,吃完再來玩也不遲。」
兩個小丫頭仍舊有些不甘心,還一起芍剛了瞪了齊若心一眼,然後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東方政又轉過身,笑著對姜珞臻吩咐,「你也別傻站著了,剛剛還見你在我身後伺候,才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就跟兩個小的玩起來,早上時就沒吃什麼,現下也該餓了吧。」
說著,輕柔的執起她的手,當著眾人的面,往設宮宴的地方走去。
一群官家小姐都有些震驚。
那丫頭真的只是太子身邊的一個下人嗎?
看著兩道漸漸遠去的身影,齊若心暗自咬牙,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甘心。
而被東方政拖走的姜絡臻,則小聲在他耳邊說:「殿下就不怕那些小姐從今以後見了我,將我視為敵人?」
他眼合笑意,死死抓看她的手道:「放心,等到那一天,本太子會親自出面保護你的。」
姜珞臻臉一紅,自己的手被對方緊握著,這竟讓她感到意外的舒服和貼心。
賞花宴落幕的第二天,齊若心便提著一隻做工精緻的錦盒,到太子府拜訪。
按她的說法就是,昨天在宮裡她不小心踩壞姜姑娘辛苦做出來的風箏,所以今日她特意親手做了一盒飯菜,來向太子和姜姑狀請罪。
「殿下、姜姑娘,昨日回府之後,想起由於自己的一時大意所犯下的過錯,心下總是難安,所以今天若心特意早起做了一些拿手好菜,來向兩位賠罪。」
見她突然登門造訪,東方政和姜珞臻都留了心眼。
以他對齊若心的瞭解,對方絕對是個有腦子的姑娘,既然有腦子,她就應該猜得到他並不待見她,然後識相一些,離他遠遠的。
可眼下她不但視他的冷言冷語如無物,還提著東西前來拜訪。
想到這裡,他和姜珞臻對望了一眼,雖然只是一記短暫的眼神交流,可那一創那,就像有無數默契在兩人之間劃過一樣。
他們同時意識到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齊若心此行,必定來意不善。
東方政看著姜珞臻,彷彿在問。怎麼做?
姜珞臻挑唇一笑,似乎在說。將計就計。
眼神交流的速度很快,快到齊若心根本無從察覺。
這時,姜珞臻奉上滿臉笑容,道:「齊小姐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就是一隻風箏而已,您又何必耿耿於懷,事後,我已經為兩位小郡主又重做一隻新的了。」
齊若心歎了口氣,「難得姜姑娘大人有大量,不過若心若不做點表示,總是於心難安。」
說著,她將食盒一一打開,並取出一隻白王酒壺,又取了三隻杯子出來。
提起酒壺,她將三隻杯子注滿濃香的酒液。
「若殿下和姜姑娘真心原諒了我,便喝下這杯賠罪酒吧。」
東方政坐著沒動。
姜珞臻卻笑著將酒杯接過,「齊小姐敬的酒,又豈有不喝之理?」
說完,她仰起頭,一乾而盡。
「姜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
說著,齊若心提起酒杯,又送了一杯到東方政面前。
此時的他,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底卻在冷笑,這齊若心若敢將歪主意動到他頭上,他發誓,一定會讓她付出沉痛的代價。
思及此,他接過酒杯,仰頭一飲。
直到這時,齊若心的嘴角才露出放心的笑意。
執起自己的那杯,她放到嘴邊喝一口,抬起眼,柔聲細語道:「說起來,若心與殿下也算青梅竹馬。每次宮中有宴會,都會被爹帶進宮見駕。還記得七歲那年,有一次若心不小心掉進御花園裡的荷花池,是殿下命人將我給撈上來的。當時若沒有殿下,恐怕若心,已經變成荷花池中的一抹幽魂了……」
說話間,姜珞臻已趴在桌上,沒有任何預兆就睡著了。
齊若心笑了笑,不理會對方,又對意識漸漸迷亂的東方政道:「殿下,不瞞你心說,從殿下將若心從另一人手中接過抱離荷花洩的那一刻,若心就已深深喜歡上殿下了。」
這時,東方政也軟軟的趴倒在桌上,只是他的意志力比姜珞臻強此於睜著一雙渙散的眼睛,茫然的看著正慢慢解開衣襟的齊若心。
偌大的書房裡,靜得不像話。
齊若心微微一笑。
也幸好小順子這個太子的貼身太監,被留在外面聽候差遣,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到這一步。
至於那個姜珞臻,中了自己這只鴛鴦轉心壺裡的迷藥,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
東方政努力睜開眼,看著緩步向自己走來的齊若心,無力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第6章(1)
色彩綺麗的芙蓉帳內,傳來女子的一聲嬌吟。
從睡夢中轉醒的齊若心,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躺在薄軟的被子內。
帷帳層層落下,昏暗中,她依稀聽到一陣均勻沉穩的呼吸聲。
側臉一看,和她並肩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背對著她,只見一頭黑色長髮鬆散的攤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