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身著華服且容貌俊美的太子殿下時,他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慢條斯理起身,走到牢門口,朝東方政行了個大禮。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東方政冷冷看著牢裡的人,「這刑部大牢,住得可還舒服?」
「回殿下,目前來說,還算不錯!」
「既然覺得不錯,從今以後,就把這裡當成家,好生住著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玉狐狸不疾不徐道:「殿下今日前來探望草民,難道就是想親口對草民說,讓草民從此以後將刑部大牢視為自己的家?」
東方政側過臉,看了對方一眼。
玉狐狸不卑不亢又說:「好歹我也是深受朝廷重用的賞金獵人,雖然之前為了捉捕犯人,不小心踩踏了太子尊貴的肩膀的確是草民的不對。可如果太子真的因為這件事將草民終生監禁在此,怕是傳揚出去,對殿下您的名聲會有所損的。」
這番話及時拉回東方政的腳步。
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牢裡的人,半晌後,突然掀眉道:「你這是在為自己求情?」
「草民只是就事論事。」
「好,既然你想就事論事,本太子就和你就事論事!」
他腳步踅回,倨傲的看著明明對自己卑躬屈膝,可神情中卻無半分恭敬的傢伙道:「按我北嶽律例,折辱皇族是砍頭重罪,就算你當時的所作所為是為民除害,可功過相抵,本太子賞你一頓板子,也絕對不冤枉。」
說到此,他冷笑一聲,「想要出這道門,行!只要你挨過五十大板,就能換得自由之身,怎樣,這個懲罰,還算是公平公正吧。」
「草民觸犯太子殿下的威嚴,挨打受罰本就是罪有應得,不過嘛……」他自負的笑了笑,又說:「草民想到另一種將功抵過的方式,不知太子想不想聽?」
東方政微瞇著雙眼,忖度對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只見玉狐狸從懷裡摸出一隻做工精緻的錦盒子,當著他的面,慢條斯理的將錦盒打開。
當看清盒裡裝著的東西時,東方政臉色微微一變。
玉狐狸笑道:「這枚定魂珠,乃兩年前在永炎帝陵墓丟失的那一枚,聽說自從這枚珠子遺失後,北嶽國運急轉直下,朝廷暗中派人尋找它的蹤跡卻始終無果。」
說到這裡,他還故意賣了個關子。「不知這枚定魂珠,可否換得草民的人身自由?」
東方政被其自負的模樣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在對方極度無辜的表情中,他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玉狐狸慢悠悠走出來,雙手奉上定魂珠。
他冷冷的不發一語,逕自盯著玉狐狸,末了他一把將對方手中的定魂珠拿了過來,「你走吧!」說完,他轉過身,向刑部大牢外走去。
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後,玉狐狸一直跟到外面,親眼看著對方上了軟轎,才加快腳步,在轎旁問:「殿下難道就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聞言,東方政掀開轎簾瞪他一眼,目光中綻滿危險之意。「趁本太子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他也不惱怒,反而故意湊近道:「可是殿下,草民有事想同太子商議。」
東方政面無表情的瞧他一眼,「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嗎?」說罷,他對轎夫吩咐,「起轎。」
玉狐狸邁著優雅的步子跟在轎子後,也不管對方的冷言冷語,逕自說著,「殿下,你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嘛,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此番我剛剛踏入京城沒幾天,便與殿下重逢,難道殿下不覺得,這根本就是老天爺的安排,給你我之間製造機會嗎……」
聽了這話,東方政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陰沉和憤怒來形容。
見自己的示好始終沒換來對方的回應,玉狐狸不屈不撓的又繼續敘舊。
不知不覺,一轎一人,走出整整一里路。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東方政突然聽到轎外傳來一群女人的嘰喳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其中一個女人嗓音嬌軟的說:「喲,這是誰家的公子爺,生得可真俊俏。」
「公子,這天氣炎熱,不如上咱們牡丹樓坐坐,喝杯涼茶,再找幾個漂亮姊妹陪公子聊天解悶吧?」
聽到這裡,東方政伸手掀開轎簾。
就見剛剛還跟在自己轎子後面的玉狐狸,不知何時被一群年輕貌美的姑娘拉走了。
仔細一瞧,不遠處的碩大牌匾上寫著「牡丹樓」三個大字。
他臉色頓時一變。這牡丹樓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據說樓裡的姑娘個個貌若天仙、多才多藝。
可恨的是,玉狐狸一張俊美的臉上,居然堆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由著那群姑娘拉進牡丹樓。
看到這裡,東方政忍無可忍的叫人停轎,在玉狐狸的腳丫子即將踏進牡丹樓之際,一把將其揪到自己面前,並當著所有姑娘的面,扯掉玉狐狸頭上的玉簪。
轉瞬間,就見一頭柔長的墨發在風中飄揚開來。
再仔細一瞧,之前還掛著瀟灑微笑的玉狐狸,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個絕色大美人。
東方政對著玉狐狸的耳朵低吼道:「姜珞臻,扮男人的把戲,你到底還要玩到幾時?!」
第2章(1)
賞金獵人玉狐狸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個女人,天底下知道這秘密的人雖然極少,卻不代表沒有,當今太子東方政,剛好就是其中的一個。
被他當眾揭穿性別的玉狐狸,真正的名字叫做姜珞臻。
比起尋常姑娘,她身材高、五官絕美。換上男裝之後,俊俏中不失英氣,自有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長髮披落的那一刻,女性特有的嬌柔嫵媚又都盡顯無遺。
牡丹樓的姑娘被這幕公子變小姐的戲碼給嚇了一跳。誰能想到,剛剛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一轉眼,就變成女人呢。
而姜珞臻也不惱怒,唇邊勾起戲謔的笑容,她促狹道:「殿下終於肯開金口和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