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被打得連氣也不敢吭,因為這人是他的頂頭上司,刑部的高宮。
「你們刑部是擺著好看的嗎?居然讓一個小小的京街少尹搞得王府不得安寧,真是該死!」
這位王爺往刑部高官臉上刮去一耳光,大伙愕然,竟連王爺都被請來了。
來的人背景一個比一個雄厚,權勢一個比一個大,且都怒火高張、氣急敗壞,巴掌一路路甩下來,每個人都面色如土。
最後又來了個太監,雖然沒刮人耳光,可他代表宮裡,光往那邊一站,就連王爺的臉也綠了。
見這情景,少尹簡直嚇破膽,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名丫頭,居然能驚動這麼多大人物出現,面對這些來頭一個比一個大的人物,他頭一仰,只盼能趕快昏死過去,好一了百了。
秋兒也傻眼,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會過來?
連秋兒都覺得吃驚,更別說孫武陵與翠枕見到這情況有多震驚。
不一會,某人終於柵柵來遲,秋兒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這些人是誰找來的了。
她錯愕不已,三爺為了救她竟搞出這麼大陣仗!
不禁想起幾天前經過茶樓時,正好聽到說書先生在說她的「豐功偉業」,都將她形容成專門勾引主子的狐妖轉世,這會三爺又驚天動地的找來這些大人物為她撐腹,趕明兒個說書先生又有話嚼了,題目就叫「京街少尹夜審狐妖,秦家三爺夜救家奴」!
餅往的事跡已經夠教人津津樂道,經此一戰,自個見的名聲恐怕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秋兒。」進到京兆府衛後,秦有菊瞧也沒瞧旁人一眼就直奔秋兒身邊,衙役手中的板子還來不及收起,遭他鳳眼一瞪,板子立刻砰的一聲落地,生怕遭殃,衙役趕緊退下。
三爺不是還臥病在床,怎麼還抱病跑來?瞧著他,她仍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好半晌才發現自己鼻頭酸酸的,一股委屈湧上,之前不管翠花怎麼欺凌,她都能忍著不掉淚,可一見他後就什麼也忍不住了。「三爺,秋兒好痛。」
他目光立即移到她下身,見到她裙上血跡斑斑,霎時面無血色。「他們對你用刑了?」
眼淚一旦落下就再也忍不住,她哭花了臉,抽抽噎噎地說:「他們冤枉我,我沒叫人砸毀翠花姨娘娘家。」
秦有菊臉色倏地下沉,模樣是前所未見的森冷,在場每個人瞧著都膽顫心驚。
眾所皆知秦家三爺病弱,當家後仍極少露面,但他個性溫文謙和,並不像之前的秦三爺那般嚴厲霸氣,可此刻旁人都瞧見他發怒的樣子了。
秦家雖然無人在朝為官,但富可敵國,國庫年年營收大部分來自秦家,秦家若踩個腳,連白玫皇帝都能震上一震,這些王爺、刑部官員們面對秦家當家的震怒,自是惶惶不安,盡避得到消息就丟下床上的美嬌娘趕來,可還是遲了一步,秦家的丫頭居然已經被不長眼的笨蛋私自動刑。幾個人不由得頭痛起來。
「少尹,你可真該死!」京兆尹一喝,索性將罪過全發洩在闖禍的下屬身上。
自知闖下大禍,京街少尹惱怒地瞪向翠花,本以為這女人敢對那丫頭動手,定是打點好秦府的人,他才敢收下她的錢為她辦事,可瞧這狀況,顯然不是這樣,他真被這女人害死了!
「大人,是秦大爺的小妾讓下管這麼做的,她也是秦府的人,下……下官怎知她會誣告?」為求自保,他乾脆供出翠花來。照理來說,一個姨娘的身份在秦府該在一個丫頭之上,他替她出頭是給足秦家女眷顏面,哪裡知道姨娘竟不如丫頭。
見他沒道義的供出她來,翠杖又氣又惱,可也不得不緊張的為自己辯解,「秋兒這丫頭膽大包天,派人去砸我娘家,我只是請京街少尹為我作主,讓這丫頭知錯罷了……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嚴重的事,你們不必這麼……這麼……啊,大爺,您可來了,快幫翠花作主啊。」
她只想到利用京街少尹除掉秋兒這眼中釘,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她嚇得不輕,正不知怎麼解決時,忽然瞧見秦在松來了,立刻躲到他身後哭嚎。
「秋兒,你怎麼做出這種傻事,若真不滿我要送那塊地給翠花,你盡避私下對我講,我不送便是,你何必賭氣去砸翠花娘家,這會鬧上京兆府街,弄個不好,可真要吃牢飯的,我倒不知你這丫頭吃起醋來這麼不理智。」秦在松剛進來,聽到小妾的話,馬上自認這事是秋兒為他爭風吃醋所致。
莫說秋兒聽了氣結,其他人也傻眼。
這位秦大爺也太自以為是了!
「大哥也認為秋兒會幹出教唆砸屋的事?」秦有菊皮笑肉不笑的問。
秦在松登時語塞,他想想也知道秋兒該是被冤枉的,翠花本就不是心胸開闊的人,這回南郊的地得不到,看實氣憤,會想法子找秋兒麻煩也是可以想像,只是翠花鬧成這樣,也讓他挺為難的。
「翠花,怎麼回事你倒說清楚啊!」他實在不知怎麼普小妾說話,索性讓她自己解釋。
「秋兒派去砸我娘家的人都抓來了,口供一致道是秋兒付錢讓他們幹的。」她心虛道。
「你這女人滿口謊言,想陷害小蟬!」孫武陵也被衙役放開,得了自由後,他立刻大罵。
「我沒有,就是因為罪證確鑿,少尹大人才將她收押的!」一看苗頭不對,翠花又將事情推回給京街少尹,讓對方氣得想掐死她。
「少尹既然要夜審,就請將那些抓到的打手一併叫來,大家當面對質,好好問個清楚,才能還原真相!」秦有菊眼中有簇火苗正在滋長,勾起唇朝京街少尹說。
「這……這……」他慌了。
秦有菊問:「怎麼,不方便?」
「沒、沒有不方便,就是……」京街少尹被逼得冷汗直冒。
「就是什麼?」目光深沉的望去,那神色令他渾身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