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心緒混亂,池曜曦揚眉道:「我也很好奇,你和好朋友會聊什麼?」
儷夢姮清清喉嚨說:「嘿,聽說你最近被家人安排了一堆相親,都是一時之選的美人呢,挑中了誰?」這算是私人事情,但就算池曜曦不說也會有八卦流出,這就是家族企業的壞處。她知道他誰也沒挑,還是故意問,因為她好奇,為何他拒絕了那些千金?
感覺像是一個人明明快餓死了,眼前出現了山珍海味他卻推拒,這太不合常理!
池曜曦一怔,露出不以為然之神色,「嘖,八卦!」
「平常不八卦的人只會跟好朋友八卦,要不然你以為和好朋友在一塊都談論四書五經、經世大計?」
池曜曦揚了揚眉。
「男人除了事業財經、政治外,就只能談女人有關的話題,你確定?」
「我談的話題是你去相親相的如何?這也是女人話題,難不成和你相親的是男人?」
「這話只有你敢講!」
「一日好友呢,不把握這優惠時間,也許這輩子僅此一次了。」她看著他,「我還在等你的回答。」
「……全被拒絕了。」
「全被拒絕?是你拒絕了人家吧?不然你說啊,那些小姐們對你有什麼不滿愈的?」其中有一位還是被媒體喻為「最美麗的名媛」呢。
「也沒什麼,第一次約會嘛,總要知道我工作的辛苦,免得結了婚後把我當人肉提款機的亂揮霍!那些名門淑女有時真的過度浪費,所以我就提議她們到公司當我的秘書先「試婚」,親眼目睹我為什麼被稱做「活動地雷」。」
這人果然是故意的!正常人應是該展現自己的長處吧?哪有人會在那種場會自暴其短?
「池家三十而立的規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
「是啊,所以我也自有打算,」池曜曦反問她,「光說我,你呢?和曾德勳進行的如何?」他自認語氣平淡,沒發覺其實加入了不少醋意。
「他?」為什麼要提到他?儷夢姮笑了笑。
「我和他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對了,那位曾太太可是圈內赫赫有名眼商於頂的狠角色哩!
儷夢姮沒多加解釋。她和曾德勳只是很好的朋友,除了這個,要解釋什麼?
池曜曦試探的問:「你也到了該交男友的時間了吧?別告訴我,你愛的其實不是男人?」
「不是!」
「那……」
儷夢姮在心裡掙扎再掙扎,最後說服自己,這樣好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反正就只有一天,就這樣一天誠實的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感情吧,她想把握住!
「我、我有在意的人!」她實在說不出「有很喜歡的人」這樣的話,她果然不適合談情說愛,也顧忌太多。她在想大方示愛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她的一時「快意」會不會給池曜曦帶來困擾?她甚至想,他明明迫切要尋找結婚人選,為什麼要拒絕那些一時之選?難道……
她想到池馥雯的話。是因為那位「詠恩小姐」的關係嗎?他知道她回來了嗎?
如果真是如此,她的告白就真的很不恰當了。越想她豁出去的勇氣就越來越弱,最後就像植物缺水似的枯萎了。
像她這種過度謹慎的人,在做一些決定時真的需要一股作氣,她現在真的很想翻供,因為她沒辦法繼續真情告白了,要不乾脆含淚承認是蕾絲邊算了!
池曜曦卻胸口一跳,「有在意的人?」
「……」死了,他果然耳聰目明的沒漏聽,不知道他接不接受翻供啊?
「那個……」
「欸,我們的友誼果然連二十四小時都乀不住,你對好朋友說話都這樣思慮再三嗎?還虧我挺認真的呢!」她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行為叫吊人胃口!但奇怪了,他到底在著急什麼?
儷夢姮只得說:「其實只是我在意,對方並不知道。」
也就是她喜歡對方的事,那男人並不知道?如果他現在把他們拆了,也不算棒打鴛鴦,只是強迫儷夢姮「改向」嘍?嗯……很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要堅持逼供,「不可以跟對方說的話,可以對好朋友說吧?」
他話一出口,佰夢姮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就一日為限,過了這二十四小時,要忘了說話內容喔。」
池曜曦沒有反對。只不過,談話內容他為什麼要忘了?只要他不說出去就好了,他這人嘴巴很緊,而且他跟誰八卦這種事?
「我和那個人認識了兩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必須瞭解他的一切需求,一直以來我以為這是工作職責,後來我發現,我是很開心的做著這些事。」
池曜曦怔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
「他很難伺候,不喝帶酸味的咖啡,咖啡不加奶精只加牛奶,牛奶還有指定的品牌;吃的方面也很挑剔,吃麵不吃湯麵,只吃乾麵,再叫碗湯配,而且湯頭偏好清淡;頗有環保概念,不用外頭的免洗餐具,因此常常要為他帶上一會餐具。」
「他脾氣很差,在公事上要求完美,對自己嚴苛,對部屬也要求得多。當他發起脾氣無須刻意去勸慰,那時的他也聽不進任何話,只需要給他一杯溫牛奶、拉上窗簾,然後放上一首卡本特兄妹的歌曲,他很快的就能平靜下來;而他最近相親老是碰壁,你想……」
理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可胸口的暖意讓池曜曦不自覺的嘴角輕揚,他看著她,鼓勵性的要她說下去,「想什麼?」
「想我該不該去跟他毛遂自薦?」
「我十二萬分的支持你去告訴他!」
儷夢姮訝異的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
「怎麼,擔心自己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沒辦法把心裡話說清楚嗎?那好吧!好朋友是做什麼用的?你可以把我當成練習的對象,想像他就站在你面前,你想告訴他什麼?」
個性太謹慎的關係,有些事她總是思慮再三,結果通常就是消極的放棄,事後憶起她又會忍不住責怪當時消極的自己,為什麼不爭取,不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