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棄了處女,丟棄了以往,她還年輕,地想洗牌就可以洗牌。
這時,何家強朦朧的醒來,第一眼不見雨虹,立刻就讓他震驚坐起。
「雨虹!」他大叫。
「我在這兒。」她輕聲回答。
他轉身向她,看見她沐浴在陽光之中,有如一尊美麗的女神雕像,似乎……似乎又離他很遠很遠了。
不知為何,他隱約有一種預感,她不再是昨晚那個脆弱的她了。
「你還好嗎?燒退了嗎?」他拉開床單,穿上衣服。
當他走到她面前,她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那上面有新長出來的胡碴,刺得她癢癢的,「阿強,昨天晚上……謝謝你。」
「別……別跟我說謝謝。」他就怕她這樣,道謝是生疏的開始。
「不,我一定要說。」她微笑了,不再淒涼,而是堅強,「從今天起,我要振作起來,好好過日子,這都是你帶給我的勇氣。」
「只要你過得好就好。」這不也是他所願的嗎?他是該滿足了。
「至於昨晚……」她遲疑了片刻,「你知道的,就把它當作……我們的一個回憶,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儘管是這樣斷然冷靜的話,畢竟她還是有點遲疑,那就是他在她心中的一點份量,讓她遲疑了片刻。
他笑得苦澀,「我懂,我試著去懂。」
「阿強……」她搜尋著他的每一絲表情,他的眼神、他的嘴角、他的眉頭,都讓她一吋一吋的心痛起來。
「我不要緊的。」他逼自己堅強起來,至少在她面前必須如此,至少要讓她放心。
她歎息了,「我……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不,不是!」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女生,從我第一次看見你,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從來沒變過。」
雨虹一陣哽咽,有些不該說的話幾乎脫口而出。
「讓我再吻你一次。」他捧住她的臉蛋,先深深的凝視了她一會兒,才輕輕吻上她的櫻唇。
這一吻之後,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吧!
因此,他在這吻中加了柔情、加了真愛、加了離愁。
當他放開她時,她甚至感覺到冷,雖然她還站在陽光之中。
何家強轉身走到床邊,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等他深呼吸過後,便轉頭對她微笑道:「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你要常回家,爸媽都惦念著你。」
「我會的。」她點頭。
「那麼……再見。」他說完這句話,大步走出房門。
望著那背影,那曾經擁抱過她、曾經給她溫暖的背影,雨虹恍然有些明白,自己得到了一些,也失去了一些!
第四章 折 翅
是的
你的翅膀斷了一隻
但你仍是我的天使
若你願意
請讓我成為你那失落的翅膀
婚約解除以後,雨虹讓自己專注在學業上,她已經決定將來要走學術的路線,她將大把的時間花在上課、論文和研究。
繁忙的學業、課餘的家教,佔去了她大部分的心神,她漸漸忘記了高建宇,即使偶爾想起,也不會失落太久。
她還是每週回到何家,享受何振輝和楊淑芳對它的關懷,她需要這樣親人般的溫暖,讓她有力量繼續走下去。
而何家強呢?他看到她只是沉默地笑,為她做些小事,為她送些東西,卻絕口不提那一晚的事情。
她對他有著無限的歉疚,但她沒想到要回頭找他,她認為生命是該勇往直前的。
此刻的她,一個人生活得自在,不像過去傻得想依靠高建宇,現在她相信憑自己也可以獨立、上進。
如此讀到了研究所最後一學期,她每次都得書香獎,碩士論文進度超前,指導教授對她滿意得沒話說。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一名新教授來到所裡任教,他叫蕭博文。
只是一名新來的教授,應該沒什麼好惹人注意的,但這個蕭博文才氣洋溢、風度翩翩,一派典型文人的模樣,而且,他才三十二歲。
雨虹本來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但她的報告被他在課堂上念出來,被他拿來當討論研究的資料,這就讓她臉紅心跳得不得了。
沒想到有人會如此賞識她的才華,沒想到有人會猜著她心中每一股思緒,她有一種生平初遇知己的昏眩感。
「教授好。」
「啊!你就是任雨虹吧?」
一開始,只是在路上相遇時,會彼此打聲招呼。
「任雨虹,你的報告寫得很好喔!」
「哪裡,謝謝教授誇獎。」
接著,他倆在走廊聊了十分鐘,不久,他倆在他研究室中談了一小時,兩人都有相見恨晚之感,希望告訴對方自己的一切,也期盼聽到對方的一切。
「雨虹,你真是個天才!」蕭博文開始這樣說她。
「教授,你也不差呀!」她會這樣開他玩笑。
什麼都無法阻擋了,他們就像已經認識了一輩子,驚訝於彼此喜好的雷同、觀點的相近,每一次談話都是一種啟發、探索,而且是純粹心靈的、文學的。
這一夜,當他們聊到咖啡館關店的時間,還是意猶未盡。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蕭博文望著她古典美的臉龐,恍然不覺出神。
雨虹心頭一愣,只看了他一眼,就看出那種特別的眼神,她明白,許多男人都曾以這種眼神看著她。
只是……她沒想到,這會出現在她和教授之間。
「也好。」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蕭博文開了一輛白色轎車,一路上當然播放著古典音樂,符合他溫文儒雅的氣質。
「你一個人住外頭?」他這麼間。
「是啊!」她點點頭,感覺到兩人獨處在車內的那種緊張和親密。
終於,他送她到了家,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紳士風度十足。
「謝謝。」她略微忐忑地說。
「明天……明天你有空嗎?」說著這話時,他的語氣也不是那麼自信了。
「呃!有事嗎?」她和他視線對望,又趕緊移開。
「有一場畫展,我想跟你一起去看。」
「噢……」她無法矜持太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