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言語、如此行動,合而為一成為難以抗拒的咒語,但雨虹卻不能立刻答應,「你別這樣,我不能思考……」
「我就是不讓你思考,你想得太多了,我只要你去感覺就夠了……」
「你……你的手……」雨虹不自禁吟叫出聲,因為,他正以甜美無比的纏綿在折磨著她,這已經超出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了。
望著她泛紅而艷麗的面容,何家強滿足地歎息了,「我就是想看到你這樣的表情。」
「不要……不要看我……」雨虹轉過臉去,想藏住自己的嬌羞。
「我想看,我沒有辦法不看你……」他捧著她的臉,腰間動作加快,將兩人帶上更高一波的浪潮。
「啊……」終於,他們一起得到了解脫。
從高高的浪上跌下之後,他仍然擁抱著她的嬌軀,不肯離開她的體內,兩人之間洋溢著一股傭懶和魅惑。
他沙啞的聲音低訴著,「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好條件,但是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只要你踩著我,我一定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阿強……給我一個晚上……只要一個晚上就夠了,讓我想想……」她試著調整呼吸,否則她無法好好說話。
「好,明天一早我就來找你。」他看出她眼中的堅持,那不是他所能動搖的,「希望你能給我肯定的答案,我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明天……我會告訴你的。」她點頭。
於是,他坐起身,為她一一穿上衣物,整理微亂的發,「那麼……晚安。」
「晚安。」因為不捨他那無辜的眼,她在他額上一吻。
他下車看她走進大門,直到三樓的燈光亮起,他才摸著自己的額頭開車離去,感覺自己正微微地發燒著。
但願,但願這高燒不要退掉。
第八章 遺 憾
雨水,自每個人的頰上滴下
這天空彷彿永遠不能放晴
於是我對自己說
你是一個住在和我全然不同世界的公主
而我無法承諾你一個玫瑰花園
一大清早六點鐘,何振輝和楊淑芳正要出門運動,卻看見兒子已經坐在客廳裡,一動也不動。
「阿強,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何振輝詫異的問。
「不對,阿強好像根本沒進房睡覺。你看他連鞋子都穿著,衣服也還是昨天那一套,這孩子是不是在客廳坐了一整夜啊?」楊淑芳睜大了眼睛。
「對耶!而且他雙眼無神,根本就沒在聽我們說話。」何振輝走上前,在兒子面前晃著雙手,但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救了啦,這孩子是得了戀愛病,就讓他去吧!」楊淑芳拉著老公的手,一起走向門口。
何振輝還是忍不住回頭望望,「阿強得這病也十幾年了,怎麼還是這麼嚴重?」
楊淑芳只是笑著,「我看他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夫妻倆拿起羽毛球拍,就這樣閒聊著出門,留下他們仍然失神的兒子獨坐。
是的,何家強什麼也無法反應,他一整晚都睡不著,他腦子裡滿滿都是雨虹,都是那枚戒指,都是昨夜,都是愛。
「喀啦!」傳來一陣關門聲。
他猛然跳了起來,看看牆上的時鐘,不懂它怎麼會走得那麼慢?雖然時間還早,但他總可以到她家門口等待吧?這是他眼前唯一能做的,否則,他還能怎麼樣呢?
只花了半個小時,何家強沐浴更衣,開車來到雨虹公寓的樓下,手中捧著一束玫瑰,那是彩虹的顏色。
拜現代科技所賜,玫瑰也可以有彩虹一般的多樣色彩。
早晨的白霧還未散去,許多人仍然在夢境之中,他站在微冷的風裡,不斷看著手錶,七點……七點半……八點……八點二十……八點三十…
八點半,一個小男孩從公寓大門走出來,穿著一身棒球裝,一臉人小鬼大地問:「你就是阿強哥哥吧!」
「呃,我是。」他愣了一會兒才點頭。
「這是雨虹姊姊叫我拿給你的。」那小男孩從背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謝謝。」何家強接了過來,「雨虹姊姊人呢?」
「不知道耶!今天早上她放在我家門口的,上面留著紙條叫我交給阿強哥哥。」
「你怎麼會認識雨虹姊姊的?」
「每次我爸媽不在家,雨虹姊姊就會讓我到她家吃點心啊!」小男孩原本酷酷的臉上,出現了稚氣的笑容。
「噢!原來是這樣。」何家強也微笑了,「雨虹姊姊人很好,對不對?」
「嗯!」那小男孩重重點頭,「我要去打棒球了!拜!」
目送那小男孩離開之後,何家強才上車打開了那紙袋,不知為何,他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有些什麼就要被撕毀、粉碎……
果然,當他展開那張素淨的白紙,上面娟秀的字跡這樣寫著:
阿強: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真的對不起。
希望你別再那麼傻了,我不值得。
我去高雄開學術會議,這幾天讓我靜一靜,請不要找我。
雨虹
除了這張紙,牛皮紙袋裡還掉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放著那顆閃爍光芒的戒指。
那麼這就是一切了,這就是答案了,他完全明白了。
只是要如何說服自己的心,教它不要那樣疼痛、不要那樣酸楚,他可能永遠都不能做到……
***
茫然,是何家強唯一的心情寫照。
茫然地開車到工地去,茫然地指揮工程進行,茫然地籌畫建築公司,茫然地回家、上床、發呆、失眠。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改變,朋友相勸沒有用,父母擔憂沒有用,什麼都沒有用,只有那雙美麗眼睛的主人才有用。
何振輝搖著頭,「這孩子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楊淑芳歎著氣,「我看這次是很難好起來了。」
何家強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只是不斷在心中喃喃自語著,「我怎麼這麼傻……我怎麼這麼傻……」
是的,他怎麼這麼傻?能擁有那樣快樂的日子已經夠了,他為什麼還要癡心妄想得到更多?是他逾越了那本分,是他超過了那條界線,才會破壞了這份美好,才會讓她害怕得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