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遠樹的鼻樑好挺,閉住的眼皮,微微隆起,而又長又密的睫毛簡直讓身為女生的她都快妒嫉了……這張該死的臉,方可頤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現在她完全相信那句話了,「男人太帥也是種罪」。
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她還嫌他太帥,怕自己吃不消,結果眼下她卻已經把他吃了。
好吧,這一切全都是幻覺!她再度掩耳盜鈴地催眠自己。
「這不是真的……我什麼都沒看見,這只是一塊叉燒……」她一邊低聲念叨,一邊隨手拿過枕頭粗魯地蓋在刑遠樹臉上。
「喂,我不是叉燒。」
刑遠樹不再裝睡了,把枕頭從自己的俊臉上拿開,哭笑不得。
方可頤一見他睜開眼睛,立刻羞得臉發燒,笨拙地想從他懷裡逃開,卻被刑遠樹用右臂牢牢地「囚禁」住。
力量上的懸殊讓方可頤喪氣,但仍羞惱地試圖推開他,「放開啦,我要起床了。」
「喂,別推我這隻手……噢嗚!」刑遠樹突然皺眉,倒抽了一大口涼氣。
方可頤立刻嚇得不敢動,「你左手怎麼啦?」
「還不是你的床!」刑遠樹忍下酸麻的感覺,沒好氣地說:「一個人睡都嫌小,我怕你半夜滾下去,一整夜都拿左手當護欄,早知昨晚就帶你回我那裡去——」
方可頤紅著臉打斷他,羞惱地嘟嚷:「關我的床什麼事,我又沒讓你上來,你現在跟我邀功啊?要不要臉?」
「我是不要臉,」刑遠樹笑得眉眼彎彎的,故意逗弄她,「不過,昨晚有個女人,在我臨走時死摟著我的腰不放,還懇求我養她,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更不要臉?」
這下換方可頤倒抽氣了,「那……那都是我喝醉了胡說八道的,你幹嘛當真啊?」
「哦!」刑遠樹笑得更得意,藉機半翻過身輕壓在她身上,「搞不好是我胡說八道的,你怎麼一聽就相信了?」他說著,俯首吻了吻方可頤的嘴角,淺淺的,像小鳥啄一樣。
方可頤說不出話,因為刑遠樹看她的眼神好溫柔。
她在他的眼神裡讀出了那三個字,她記得,昨晚他也曾對她說過——我愛你……她還在迷醉,刑遠樹卻忽然沮喪地垂下腦袋靠在她肩膀,「可頤,我肚子餓了。」前一刻明明還是掌控的強權派,下一刻卻變作孩子對她撒嬌。
什、什麼東西?
方可頤在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那你放開我,我去幫你弄早餐。」
她起身,看見床腳邊那一堆混雜的衣物,心立刻「怦怦」跳,眼明手快的挑中刑遠樹的白襯衫,穿了就跑。
剛走出房間,門鈴就不合時宜地響了,方可頤走過去,在貓眼裡看到門外的人,驚訝地忘了換衣服就直接打開門。
「韋伶,你這麼早來找我幹什麼?」她呆呆地看著妹妹。
方韋伶撇嘴,一指手腕上的表,張口就尖酸刻薄地道:「我親愛的姐姐,麻煩你也有一點時間觀念,我可沒你這麼好命,睡到現在還嫌早。對了,你身上這件哪來的?」
方可頤低頭一看,立刻透出幾分心虛,「就只是一件襯衫,有什麼大不了的!」
「哼,你當我眼瞎啦!」方韋伶冷笑,「這是男式襯衫,你好端端的幹嘛穿這種?」
方可頤來不及回答,有一個聲音不屑地替她反擊,「小姐,你姐姐無論穿什麼,都用不著經過你認可吧!」
「你們——」方韋伶的眼睛都快瞪凸出來了。
刑遠樹只穿了條牛仔褲就從臥室裡走出來,清涼、性感得不像話,不過方可頤此時顧不上去理會,一看之不只在心裡浮上一句哀歎:讓她死了吧……方韋伶回過神,氣勢洶洶地揚手一指,「姐,你們居然玩真的!?」
刑遠樹悠閒地走過去,把方可頤扯入懷中,「我們玩真的、玩假的,你激動什麼勁?」
方韋伶不敢直接同他嗆聲,繼續對好欺負的姐姐開火,「姐,你說啊!到底怎麼回事?你昨晚在電話裡不是明明說你們只是假扮的情侶?」
方可頤現在還能說什麼,「獅屎都勝過熊便」了……她的臉上泛起一片心虛的紅潮,一時間腦袋亂糟糟,根本開不了口。
方韋伶見她囁嚅著不說話,更加理直氣壯,「上床有什麼了不起,玩了就玩了嘛,你昨天幹嘛騙我?明明早就做了那種事,還有臉騙我說你們是清白的,哼!」
刑遠樹受不了了,伸手示意她Stop,「你神經病啊,我和你姐姐歡好關你屁事!」
「我——」方韋伶被他罵得一時噤聲,但隔下了幾秒又死纏爛打,「是她自己先多管閒事的!」
「拜託,是你老人家先騷擾我,好不好?」刑遠樹把方可頤抱得更緊,擺明了要氣死眼前這個要潑無理的妹妹,「你姐姐身為我的正牌女友警告你,又有什麼不對?」
「你們明明是假扮的!」方韋伶決定無理取鬧到底,「我姐昨天在電話裡早就都說了,她根本算不上你女朋友,別再裝了,哼!你們在一起只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
刑遠樹打斷她,「此一時彼一時,你不懂嗎?可頤到底算不算我女朋友,天底不只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個人不是你,而是我——Do you understand?」
「阿樹——」方可頤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她瞭解方韋伶的性子,怕她再被羞辱下去,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方韋伶受不了地快要尖叫,「我不懂!我姐姐有什麼好,值得你為她這樣?你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配不上你的!你一定是跟她玩玩,對不對?不過像她那種保守的老古董,連玩都未必合你的胃口,你想玩,為什麼不試試找我?論長相,我一點不輸她,論玩樂的經驗,我更勝她,而且我知道好聚好散,我分手很大方的!」
她氣咻咻地飆出一大串,其實連自己都分不清在說些什麼,她只是氣急敗壞到了頂點,不容許姐姐的男朋友比她的出色、日子過得比她舒坦,一丁點都不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