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定下心神,暫不去猜測他方才未完的話中可有埋怨,可有怪她成為他的負累?「她不單只是一名太醫對吧?
他臉上出現了陰毒的表情。「沒錯,事實上她是皇上的……」他說出宋太醫的真實身份。
當他說完後,她驚訝極了。
「那老太婆見我這一年來對你寵愛不減,又曾自己跳進鴻溝裡救你,她認為你能絆住我,讓我不敢輕舉妄動……」他再次用深不可測的目光看她,直教她感到呼吸困難。
男人可以寵女人,愛女人,可若一旦阻礙了他,他會……
一滴冷汗瞬間滑過她後背。
在他若有所思的多變目光下,她下意識地推離他的懷抱,往後退去。
瞧見她的反應,他一楞,正要開口說什麼,轎外己傳來李維生的聲音——「王爺,咱們回到王府了。」
他揚起唇,臉上又出現寵溺的神色,重新攬過她僵硬的身子。
「瞧你這臉色,今日在宮裡讓你受驚了,回頭我叫蘇婆給你煮安神湯,讓你定定神。」以為她是教今天發生的事嚇著,他溫柔地將她抱下轎,又一路抱回寢室。
「王爺,派去監視契丹使臣的人回來了。」才剛路進寢房,李維生就又匆匆向主子附耳說。
他臉一沉,朝李維生領首後,轉而對蘇婆吩咐道:「讓符莪過來陪她。」本想親自陪伴她的,現下是不可能了,只好讓符莪過來相伴。他親吻了褚靜冰冷的臉頰。「你受驚了,與符莪說說話或許情堵會好些,我有事去去就回。」見她臉色依舊蒼白,他雖不放心,卻不得不離開。
她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讓他放心去辦事。
不久,符莪過來了。
「瞧你驚嚇的,進宮有這麼恐怖嗎?我這一輩子沒進過宮,有機會倒想進去瞧瞧,開開眼界。」符莪打趣說。
她苦笑。「那地方有什麼好?金碧輝煌的背後是一片污穢,沒你想像的美好。」她感歎的說。
符莪不以為然的撇嘴。「阿褚,你那男人權勢滔天,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可就不同……」發覺這話似乎不得體,符莪一頓,偷瞧了她一眼,見好友沒什麼表情,才又繼續說:「阿褚,以那男人目前對你寵愛的程度,你若開口,王妃位置非你英屬,但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成為王妃,甘願當個身份不高的舞孃?!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是在找退路。」
「退路?」褚靜的回答讓符莪感到訝異。
「嗯我清楚他目前是愛我的,可我也說過這是個賭注,有古帝王多薄情,情意難長久,雖然他不是帝王,但出身之高貴也差不多了。我這是為自己留下一條退路,若一朝恩寵不再,以舞孃的身份我便能自由離開,但王妃……符莪,我終究……」害怕賭不到最後。
褚靜想起方才在轎裡時那男人野心勃勃且不容阻就的陰鷙神色,內心不由得微顫起來,她若成為他的阻礙,他會怎麼做?
再有下次,他會如這回一樣立刻就進宮去救她,還是……還是……
那樣心懷天下的男人,犧牲一個女人,甚至孩子,於他……也許……也許覺將值得……
「阿褚?阿褚?正說著話呢,你神遊到哪去了?」見她陷入沉思中,符莪搖著她的身子喚她。
她恍然回神,「對不起,我……」
「罷了,以我看是你想大多了,你現在過的是沙河村的姊妹們想都不敢想的日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偏要祀人憂天的想什麼退路。」符莪邊搖頭,邊走到不遠處衣架上的一套新舞衣前。「瞧,這多美啊,王爺要宮中的御裁用金針鑲絲為你縫製出來的,可是所有舞孃夢寐以求的舞衣,這世上恐怕再無第二件了……」符莪愛不釋手的撫上那瞪貴的舞衣,神情掩不住渴望。
褚靜剛由王府林裡的床上午憩醒來,這吊床與沙河村的那張相比,毫不遜色,且更加舒適,因為那男人還命人在上頭鋪了鵝毛軟墊,睡起來當然更舒服。
不過她每次跑到這來睡時,都將忍受蘇婆不贊同的目光,蘇婆認為女子不可以在無天化日下大喇喇的在戶外睡覺,有失身份也不成體統。
但她仍是我行我素,並不在意這些,而那男人既為她造了這張床,當然也就認可了她這不良的小習慣,因此,她睡將可自在了。
然而今日說也奇怪,醒來競不見蘇婆在身何叨念,她伸伸懶腰,發現長髮散落,這才想起梢早時去了趟舞場練舞,髮帶落在那裡了。
她跳下吊床,打算去舞場找回髮帶。
可當她去到舞場時,見到的景象卻教她心臟猛然急跳,整個人驚愕住。
舞場裡,那兩個抱成一團的男女競是競是……
她全身顫抖不己。
「小姐您來了!」不知跑哪去的蘇婆原來在舞場裡,驚見她出現後,突然大聲問安,提醒了裡頭正廝磨的兩人。
符莪聞聲大驚,慌忙離開男人懷裡,男人回過身後,卻是一臉的無事樣。
「褚雀兒來了嗎?」慕容雨霜向褚靜走去,像往常一樣要摟她入懷。
褚靜慌亂地退了一步,沒讓他靠近。怎麼可以?他們怎麼能讓她見到……
見她面容雪白,拒他於千里,他皺了下眉,視線往符莪投去。
慌張的符莪立刻上前去拉住褚靜的袖子。「阿褚,你可別誤會,方才是我練舞時差點不小心跌倒,王爺剛到,才適時扶了我一把,我與王爺沒什麼的。」她趕緊解釋。
褚靜心跳如擂鼓,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手一抽,連看也不看符莪一眼,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但她才走沒兩步,身子就教人打橫抱起。
「放開我!放開我!」她怒不可遏,奮力要掙脫男人的懷袍。
慕容雨霜不發一語,任她捶打也不肯放,霸道的抱著她離開舞場,行經之處奴僕們皆紛紛驚愕躲避,直到回到寢房,他才將人丟上床。
「你鬧夠了沒?」他惱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