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名地,她竟覺得有些失落地歎口氣。
她撿起金線球,悄悄打開房門,看見外頭已是黃昏時分,金色的太陽逐漸隱沒在山的那一端。
她回到工作室,柯欣綺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問都沒有問她一句。
在黑夜完全來臨之前,雨琳只是默默地織布,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那種心中又甜又酸的滋味,是她生乎第一次嘗到。
總之,夜是來了,這一天終告結束。
當晚,雨琳回到寢房內,仔細的洗過澡後,便坐在窗邊發呆。
是的,發呆,只能發呆,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麼呢?
微風清涼、明月皎潔,小金蛇繞著她的手腕嬉戲著,其實她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但她就是覺得有些寂寞。
難道,她正期待著誰嗎?
就在雨琳為自己這想法感到訝異時,她的肩膀上突然多了兩隻大手,嚇得她叫出聲音:「啊!」
她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擁進懷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成這樣?真沒用。」
還會有誰呢?當然是蛇王徐震!
「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她轉過身去,心兒都快跳出胸口了,但看他神色正常,眼眸又恢復黑色,她才安心了些。
「是你沒有警覺心,這樣是不行的。」他反過來責怪她。
「為什麼我要有警覺心?」她不懂。
「問題還真多,反正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他草草的一語打發她的問題。
唉!怎麼大家都這樣說呢?雨琳實在不瞭解蛇國裡的人,亂神秘的。
「你開始織布了?」他又問。
「呃……是的。」
「織好了就拿來給我,聽到了沒?」他提高音量道。
說話就說話嘛!為什麼要那麼凶呢?可她又好像不習慣不行。
「聽到了啦!」她不大高興地回答。
「你這是什麼語氣?」他瞇起眼晴,第一次看她有反抗之意,讓他大大的不滿。
「我……」她自己也有些驚訝,咬著嘴唇,囁嚅道:「這樣說話不行嗎?」
看著她委屈不乎的表情,他怎麼也發不了脾氣,悶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紅唇,對自己搖搖頭後,便拉起披風包住她的身子。
「唉,你這丫頭!」他對著自己嗼氣,不敢相信自己竟這麼簡單就「息怒」
雨琳將小子貼在他的胸前,抬頭問:「你又要帶我去哪兒?」
「抱緊我就是了,萬一跌下來,我可來不及救你。」他不做直接的回答,只是擁緊她的細腰,百接從窗口飛出去,頃刻之間已抵達雲端。
雨琳只能環住他的頸子。,她還是會害怕、還是會驚慌,但她已敢稍微睜開眼睛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夜空是如此美麗,星星和月兒都靠得很近,彷彿一伸手就能碰到似的。
徐震望著它的大眼,忍不住低頭輕吻她的眼瞼,其中的光芒比起夜景更讓他眷戀。
罷了,他承認他要她,在很久以前就決定要她了,只是這種把心交給別人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他明白這問題是無解的。
經過他這麼一吻,雨琳雙眼的疲倦好像突然全部消失了,很快的恢復了精神。
她告訴自己,他只是為了要她保持清醒,這一吻並沒有其它意思,但她那傻傻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亂了起來。
他們的目的地到了,那是一處多風險峻的山巔,雨琳的雙腳才一著地,差點就被狂風給吹走,幸好徐震牢牢的抱著她。
「天啊……」她好不容易才穩住重心。
「小心點!傻丫頭。」他低聲罵了一句,心頭閃過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恐懼?他也會有恐懼的時候?這封他而言是極罕有的感受,但此刻他卻是真正地感到恐懼,而這一切竟只是因為怕失去她!
「我們到這兒來要做什麼?」她仰起臉間,對他心中的感受毫無所知。
「先進來。」他深吸了幾口氣才緊緊的攬住她的肩膀,帶她走進一處黑暗山洞。
雨琳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貼在他的身側前進,兩人的體溫互相傳遞。
這是錯覺吧?她對自己說,一定是空氣不流通的關係。
徐震終於停下腳步,伸手不知拿了什麼東西,之後,一盞微弱的燈火緩緩亮起,原來他們已經走到山洞的盡頭,四周乾燥且微涼,只有岩石。
「坐下。」他拉著她在大石上坐下。
雨琳好奇地張望周圍,不懂今晚他到底要她做什麼。
徐震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雙眸道:「聽著,現在我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你就在這兒等我,我會來接你的。」
「你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兒?」雨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但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哭,一滴眼淚都不能掉,否則我就進不來這山洞,你也就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說這話的時候,徐震臉上的表情相當嚴肅,雨琳卻立刻刷白了臉。
「你說得容易,我……我現在就想哭了!」她害怕的說,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由於她從小就作那個走過山洞的夢,黑暗對她來說就如同鬼魅一般,若非夢中有他陪伴,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現在突然要她一人在此獨處,又不知他何時會回來,還不准她哭,否則就永無重見天日的機會……這教她怎麼承受得了?
「難道你不相信我?」徐震眉頭緊鎖,怒火直升。
「可是我……我怕啊!」她連害怕都不行嗎?
「我說會來接你就一定會來,你只要相信這件事就夠了!」他高聲怒吼,對她的不信任相當不滿。
「你真的……真的要放我一個人在這兒?」她緊咬著下唇問。
雨琳抓住他的衣袖,不想他就此離去,雖然他總是對她恨凶,但在這陌生的蛇國裡,她能依賴的人就只有他啊!
徐震拉開她的手,眼神漠然,「若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盡量哭吧!沒有人會來管你的。」
雨琳委屈的垂下了手,明白他是認真的,於是,她只能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