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其實沒看起來那麼嚴重的……」
她沙啞的聲小小,輕輕的飄入了耳。
「我爹會武,教過我小擒拿手,方纔我太緊張,一不小心用力過了頭,才會卸了他的手……」
他抬起眼,看見她終於也抬起了眼,嘴角還有硬擠出的笑容。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瞧見她眼中殘留的驚悸,能感覺她手上傳來的戰慄。
他知道她有多害怕,小時候被欺負的陰影,在她心中始終不曾消散,所以至今她上街還是會忍不住靠著邊走,還是會盡力的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這一刻,他真恨兒時那個蠢到極點的自己,恨當年不懂事的他不曾阻止別人欺負她,不曾阻止那王八蛋嘲笑他。
「我很抱歉。」他下顎緊繃的和她道歉:「我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但我以為這麼些年他也該長了些腦袋,我沒想到他竟然蠢成這樣。」
說著,他垂眼繼續幫她上藥,啞聲承諾。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回了。」
鼕鼕坐在他前面,瞧著眼前溫柔的替她上藥的男人,只覺得心微顫。
殘留心中的驚怕,在他為她上藥時,緩緩的消了,被他輕柔的撫觸,抹去了她心上的恐懼,取而代之的,卻是因他而起的心疼與不捨。
他緊抿著唇,眉心微擰,因為未退的火氣,他整張臉都緊繃著,就連額上的青筋也從方才在迴廊上暴起後就沒有消退。
他那冷硬的神情,那藏也藏不住的疲憊,那為她而起的惱怒和心疼,都揪抓著她的心。
帶回神,她已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他沒有動,只屏住了氣息。
她有些笨拙的學習他的方法,輕輕的觸碰了他的唇瓣一下,跟著伸出丁香小舌,羞澀的舔吻描繪著他在外奔波,變得有些干的唇瓣,然後他張開了嘴,讓她嘗到了他的味道。
她怯怯抬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因情慾而變黑變深。
她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他眼那般黑,是因為想要她。
鼕鼕從來不曉得,自己有這樣的勇氣,竟主動親吻他。
可是,這行為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她就是不想瞧他繃著臉,冷著眼,不想瞧他眉糾結,不想他辛苦工作,回來還得被那些人擾得火氣上湧。
她只想抹去他的煩惱,只想看見他放鬆下來,再對她笑。
撫著他冰冷的臉龐,方正的下巴,鼕鼕無法控制的靠得更近,近到能感覺他的心跳,隔著衣物,輕輕敲著她。
她顫顫吸入他的味道,再次的,張開小嘴親吻他。
鼕鼕藏著他的唇,他的舌,親吻他的臉龐,學著他舔吻他的耳,輕咬。
他虎軀一震,深深的抽了口氣,這莫名的鼓勵了她。
她想,他喜歡她這樣,就如同她喜歡他一般。
而她想知道,他是否也如她一樣,喜歡他那樣觸碰她,那讓她忍不住一路往下,和他一樣,吮吻著他的耳,他的頸,他頸上那急速跳躍的脈動。
他嘗起來的味道那般好,不像那酒醉的傢伙,只讓她聞了想吐,無論何時,他身上總混雜著墨的香,紙的味,還有因為賣力工作而殘留的汗水,那微鹹的滋味,上下滑動的喉結,急促的脈動都在她舌尖,在她唇下。
然後,她的小手不知怎溜到他的衣襟裡,撫著他結實的胸膛,感覺他的乳尖挺立起來,抵著她的手心,而他的心,就在其下,狂亂的跳。
她喜歡自己能這樣影響他,喜歡他願意讓她這樣取悅他。
她能感覺他每一次的抽氣與屏息,每一次無法控制的申吟,每一次肌肉的繃緊,那些細微的變化,那些小小的顫動,都經由他的皮膚,傳到她的手心與舌上。
她不知羞恥的舔吻著他凸起的鎖骨,顫顫張嘴,將他越來越熟悉的味道,吸進心肺中,納進血液裡,小手揉著,撫著他的胸膛,他如她一般敏感的挺立。
他的心,跳得更快,飛快。
因為她。
那感覺真好,他嘗起來的感覺真好,摸起來的感覺真好,她的小手忍不住下滑再下滑,拉開他的褲頭,溜進其中,握住了那如絲緞般光滑又如鐵杵般堅硬的慾望。
莫名的旱熱襲身,可她知道他喜歡,她能感覺他的震顫,和跳得飛快的心。
雖然羞,鼕鼕仍收緊了小手。
易遠黑眸一緊,在那瞬間反客為主,再次將她壓倒在榻上。
鼕鼕嬌喘一聲,攀著他的肩頭,終於再次抬眼仰望著俯在身上的男人,他的眼好黑好黑,鼻翼因慾望而翕張,她能感覺他腿間的火熱,抵著她。
她本來還有點擔心,會因為方纔那男人那樣對她,而覺得噁心。
可是,他不一樣,她剛剛只覺得恐怖、可怕,只想快點推開那人,但當他這樣壓著她,當她清楚感覺他,她卻只想講他拉得更近,只想和他在一起,再一次的在一起。
而她猜,他知道,知道她想著什麼。
他低下頭,深深地,深深地親吻她,同時去除了遮擋兩人之間的衣物,悍然挺進了她的身體裡。
鼕鼕攀著他的頸項,星眸半合的輕抽了口氣,難以壓抑的申吟出聲。
「啊……」
就在這時,有人匆匆拉開了門。
她沒有發現,她聽不見,但他聽見了,頭也不回的低吼。
「出去!」
來人嚇得飛快退出,猛地再次將門拉上。
鼕鼕感覺到他在說話,抬起迷濛的眼,啞聲問:「什麼?你說什麼?」
他不想讓她察覺,只猛地退出又再深深挺進。
「等等……易……易……啊……遠……」
他不想等,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她沙啞嚶嚀的叫喚,叫他難以壓抑,只能捧握著她一再衝刺,看著她羞得小臉酡紅卻仍緊攀著他,聽著她難耐的張開那櫻桃小嘴,語不成調的嬌喊著他的名。
他需要聽她叫喚他,看她需要他,再多一點,更多一些。
明明,被欺負的是她,被羞辱的是她。
可是,她卻主動靠近,吻了他,好像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