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懷璧笑道。「我心中是有個計劃,但這計劃也必須仰仗公主幫忙,所以公主必須下定決心,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舉棋不定。」
她內心糾結地看著他,「你這個人……巧言善辯,詭計多端,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今日若是全盤信了你,只怕你日後賣了我,我都不知道呢。」
「現在要賣公主的不是我,而是黑羽王!你現在就是他手上白白得來的一塊肥肉,他可以隨意向金城開價。」聖懷璧湊近她耳邊,輕聲說。「公主是待價而沽的明珠,而我向來不忍見明珠蒙塵。」
金城倩望著他那雙流光溢彩的黑眸,心頭似是怦然裂開一朵煙花,燒得臉頰都熱熱的,她微微垂下頭,鞋尖在地下狠狠蹭了幾下,然後霍然抬頭,問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聖懷璧又湊得更近一些,在她耳邊輕聲說。「引敵人之兵為我之利器,公主可曾聽過反問計?」
間者,使敵自相疑忌也;反間者,因敵之間而間之也。
他素來用計講究穩、準、狠三個字,這反問計正是為黑羽國量身打造,而最讓他恨之入骨的黑羽定海……這一次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第四章 量身打造的毒計(1)
長樂侯黑羽興昌論輩分是黑羽王的堂弟,在朝中沒有幾個他放在眼裡的人,尤其是黑羽定海,簡直就是他的死敵,無奈黑羽定海雖年輕他十幾歲,但是在朝中聲望極高,黑羽王也十分眷顧,無論他怎樣設計都扳不倒他。
不過最近黑羽定海的這兩場敗仗讓他大為興奮,誰說黑羽定海是無往不利、百戰百勝的戰神?也不過如此!聖朝初出茅廬的毛頭小伙子居然就能讓他大敗而歸,看從此以後,他的尾巴還能翹到哪裡去?
只是大王未免過於偏袒黑羽定海了,吃了這樣的大虧,居然還沒有撤掉他鎮海將軍的頭銜,任由他繼續手握重兵,這可不是自己所樂見的了。
這一天,長樂侯剛剛下了朝回府,下馬時,忽然見侯府門前站著一名從未見過的男子,他身材挺拔,相貌極為俊美,一派怡然自得的樣子,也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
他困惑地看了那人一眼,對方卻率先過來躬身道。「見過侯爺。」
長樂侯皺起眉,「你是何人?」
「在下是金城公主身邊的人,有密事要和侯爺札下商談。」
他狐疑地盯著他,「金城公主身邊的人會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
來者正是聖懷璧,他詭笑看邁上一步走近,低聲說。「事關侯爺的心腹大患,不知道侯爺可有興趣?」
長樂侯的眸光閃爍,哼聲道。「本侯會有什麼心腹大患,你休要胡言亂語地瞎猜。也好,你就跟看本侯進府,本侯倒要聽聽你還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侯爺恕罪,在下不便進府,只有一句話要告知侯爺,侯爺信也好,不信也罷,都任憑侯爺自己決定。」
「裝神弄鬼,故作玄虛。」
聖懷璧笑著俏聲道。「在黑羽定海府上藏著一人,此人是黑羽定海的府中花,座上賓,卻是如今黑羽國的死敵……此事若說玄虛,的確也算得上吧。」
長樂侯一驚,追問。「什麼死敵?你意指何人?」
「此人據說與侯爺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侯爺若是好奇,可以再過府一見,只是請記得帶上一個能認得出此人真實身份的人。」
長樂侯依舊不解,不耐煩地罵道。「囉哩囉唆,沒有一句有用的。你讓我帶誰去見誰?」
「帶誰,這要由侯爺自己挑選,見誰……只怕侯爺不信。侯爺可知道如今聖朝的丞相是誰?」
「令狐問君?」他怔住了,「你說黑羽定海的府上藏的那個女人是令狐問君?」
聖懷璧笑道。「侯爺是否還記得那名讓黑羽定海金屋藏嬌的神秘女子?侯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找人驗證。在下這是為了黑羽的江山著想,若黑羽定海暗中私通壁朝,出賣黑羽,侯爺的這個爵位只怕是保不住了。」
長樂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冷森森地瞪著他,「小子,你該不會是黑羽定海故意派來設計陷害本侯的吧?我告訴你,本侯在朝堂中幾十年,見過的陰謀詭計多了,你這點鬼域伎倆趁早還是收起來,不要在本侯面前賣弄!」
「回去告訴你那個主子,本侯會在朝堂上和他明刀明槍地過招,他黑羽定海現在的確是朝中擎天巨掌,但若讓本侯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他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聖懷璧笑嘻嘻道。「侯爺真是年紀大了,疑心病這麼重。在下說了,我是公主殿下的人,為何要為黑羽定海賣命?再說,黑羽定海在黑羽朝中一日,對我們金城來說也是心腹大患。
「如今我們公主雖然要和黑羽結盟,但最怕的還不是黑羽國日後的吞併,倘若能除掉黑羽定海,金城也可以鬆一口氣。屆時公主若能繼承王位,而侯爺承掌朝中大權,兩國邦交往來,達成睦鄰友好,對兩國百姓也是功德無量之事,難道侯爺不想如此嗎?」
長樂侯在心中飛快地盤算看,要知道此人是否是金城倩的手下並不難,派人去查一查,問一問就知道了。若真是金城倩派來的,那金城國果然也在暗中另有圖謀,絕非僅僅是要和黑羽結盟求和自保這麼簡單,原來他們的目的是扳倒黑羽最能打仗的鎮海將軍黑羽定海。
對於黑羽最終吞併金城國這件事,長樂侯和黑羽王的共識是一樣的,不過這一仗由誰謀劃和領兵,自然就會有分歧,他最怕黑羽定海最終成為這關鍵大戰中的最大功臣,風頭出盡,徹底壓住自己不能翻身。而眼前這個金城人帶來的訊息,在這敏感時刻無疑是一個極為刺激人振奮的好消息。
黑羽定海難道真的膽敢把聖朝丞相令狐問君私藏在自己府裡?他這麼做為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