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奸皇女相卷二·餵食妖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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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聖懷璟俏無聲息地走進殿內,就站在床榻前三步開外的地方,其中一名宮女看到一臉陰森的他,嚇了一跳,手中的藥盞差點打翻,低聲稟報,「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懷璟來了?為何你們沒人告訴朕一聲?」聖皇的聲音因連日的咳嗽而嘶啞許多,他一擺手,「去,給太子搬張椅子過來,朕有話要和他聊。」

  聖懷璟面色僵硬地坐在宮女搬來的椅子上,那椅子是黃花梨木做的,沒有放任何的棉墊子,在這個季節裡顯得格外冰涼。他直挺挺地坐看,總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聖皇微微起身,看了他的坐姿一眼,歎氣道。「朕那天打了你,一直惦記你的傷,叫太醫院給你送了藥膏過去,也不知道你抹了沒有。你這孩子向來脾氣倔強,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好,不過朕看你現在能在這椅子上坐得住,大概傷勢是好多了吧。」

  他艱澀地開口,「多謝父皇惦念,兒臣的傷的確好了大半了。」

  「好了就好,到底是身病好治,心病難醫啊。」聖皇扶著宮女的手,緩緩坐起,將藥盞裡的藥一點一點喝進,然後又問。「你今天跑來朕這裡,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和眺說嗎?」

  「是。」

  「那就說吧。」

  聖懷璟咬緊牙關,下定決心,開口道。「兒臣希望父皇宣佈即日起禪位給兒臣。」

  屋裡的一切聲音似是被一隻手生生掐斷,聖皇抬起眼,那張近日來被病痛折磨的枯黃面龐上,一雙眸子依然炯炯有神,威嚴不可逼視。

  「懷璟,你可知道這樣的話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你的父皇尚在人世,你就要逼著父皇退位嗎?」

  他冷冷回道。「因為兒臣怕若等到父皇賓天那日,這江山也不是兒臣的了。」

  聖皇望著他,「說下去,你怕這江山會歸誰?」

  他咬咬唇,「這個人在父皇的心裡,也在兒臣的心裡,父皇比兒臣還心知肚明。兒臣只想知道,從何時起,父皇決定讓他取代兒臣?」

  聖皇慢慢吐氣,「從他能識字寫文章,能上馬拉弓箭,從他能將兵書倒背如流,所寫的兵策讓兵部老臣都驚歎不已,從他和朕說要讓聖朝成為前所未有的強大國家之日起,朕便決定,要改立他為太子。可那一年,他才不過七歲。」

  聖懷璟的手指緊緊捏著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露,他恨聲說道。「父皇果然早已屬意於他,既然如此,為何要兒臣一直做這個太子,任由兒臣傻傻的作著皇帝美夢?父皇直接裁撤了兒臣的太子頭銜,立他做太子不就好了?」

  「當年他才只有七歲,又是四子,驟然改立,師出無名,朝中群臣不會應允。而且,朕也不想過早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聖懷璟聽得更是勃然大怒,「父皇心疼他,怕他受傷,就將兒臣推出去為他擋那些風浪,最終卻讓兒臣落得一個被天下人笑話的下場?父皇,都是您的骨肉,您為何厚此薄彼,冷酷如斯?」

  「朕對你難道還不夠縱容嗎?你知不知道,當你手攬戶部大權,侵吞國庫錢糧的時候,朕雖然清如明鏡,但就因為心中有愧於你,所以對你一再地忍讓,否則你以為戶部貪續之事豈能到今朝才被揭發?」

  聖懷璟面目猙獰,赫然起身,「這麼說來,兒臣現在是該跪下來給父皇即首,感謝父皇的寬宏大量,手下留情了?」

  說罷,他竟真的跪了下來,對看聖皇在冰冷的石磚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兒臣今日在此即首拜謝父皇之恩,一謝父皇的養育之恩,二謝父皇的厚德之情,三……是從今日起,兒臣與父皇之間的父子之情,就算是兩清了!」

  旁邊的那兩名小宮女聽得這王朝之中最至高無上的兩父子對話,早已嚇得花容變色,顫顫巍巍地向後退著,其中一人剛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就被一柄長劍驟然封了咽喉,血花飛濺,濺到另一名宮女的衣裙上,那宮女嚇得當場暈倒在地。

  聖皇卻是不動如山,平靜地看著跪在面前的長子,彷彿並沒有看見剛才所發生的那血腥的一幕。

  他只是悵然地望著聖懷璟,啞聲道。「你我父子幾十年,今日為何一定要落到這步田地?你以為磕幾個頭,我們的血緣親情就真的能兩清了嗎?你是我的兒子,懷璧是你的弟弟,朕一直希望你們可以和平相處,無論這江山日後由誰來坐,都是我們聖家的江山。聖家人,若自己都不能維護江山的穩固,我們還能指望誰呢?」

  「兒臣的江山兒臣自會維護,其他閒雜人等是死是活,兒巨並不關心。」聖懷璟站起身,俯身望著坐在床上的聖皇,高高在上的目光越過父皇的頭頂,用冰冷沒有感情的聲音說。「父皇,請現在下旨禪位,否則就不要怪兒臣自己動手去找玉璽了。」

  聖皇神情憂鬱,「懷璟,今日若朕不肯寫這份詔書,你要怎樣?殺了朕?」

  他扯動一下嘴角,「父皇言重了,兒臣畢竟是父皇的兒子,父皇再有千般不是,兒臣還是會為父皇留一份體面的,只是從今日起,父皇只能做頤養天年的太上皇了。」

  聖皇仰看臉,凝視看這張飛揚跋雇的面龐,久久久久,終於長長一歎,「好,看在你還為父皇安排好一個體面的去處,承認你是朕的兒子的分上,朕也不會虧待你……你縱有千般不對,終究還是朕的兒子啊。」他的手輕輕一甩,將手中的藥盞摔到了地上,那只本是價值連城的青花蓋碗倏然間在石磚地上摔了個粉碎。

  隨著這清脆的撞擊之聲響起,殿外忽然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整齊而有力地飛快逼近,如戰鼓陣陣,踏地而來,瞬間,幾聲悶哼之後,無數的銀甲侍衛團團包圍住大殿,所有的窗紙之上都映出那一個個鑊甲侍衛的身影,如青松挺立,一動不動地凝固在窗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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