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那明顯變了臉色的蒼白嬌顏,繼續說道。「朕以前不和你明說,就是怕你心中有了負擔,左右為難,但看你這些日子身體不爽,八成也是因為心病所致。其實這事若想開了本也沒什麼,聖朝的江山向來與令狐一族牽扯不清,你父親一生為相,朕也未能與他終生相守,白頭到老,但有情無情皆在心底,人縱不在,情仍長留。」
「朕相信懷璧心中必然有你的位置,旁人是無可替代的,你若一定要為此糾結,連臣都不做了,朕也沒什麼可勸你的,但人生在世,總要知道何為大義,何為大局吧?」
聖皇的一番話,說得令狐問君的心熱一陣,涼一陣。她本來很感動聖皇對聖懷璧的愛護,但是當他突然一語道破她和聖懷璧的私情時,她從聖皇口中聽到的,卻是一個父親為兒子日後的多情提前辯護。
面對聖皇的諄諄教導,她無言以對。何為大義,何為大局?聖皇是希望她做一個識大體的女臣,或是兒媳,並不贊同她和聖懷璧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小情小愛。
這是她的心結,驟然被聖皇點醒,她手足無措,無法應對,直到聖皇離開,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坐在略顯雜亂的桌子前,望著那依舊堆積如山的公文,她的思緒一片空白,直到聖懷璧悄然走出,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看她的纖腰,柔聲問。「父皇的話傷到你了吧?他的話你聽聽就行了,喜歡你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他因為這一生沒和你父親廝守到老,就嫉妒咱們兩個人,可他們是兩個男人啊,他再喜歡你父親,也不能娶他做老婆,我與你不同,我們兩個人……」
「懷璧,我累了,你先走吧,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她輕輕拉開他的手,躺回床上去了。
聖懷璧站在她床邊,看著她背對看自己的背影,輕歎道。「問君,父皇今天的話是讓我們倆都有些措手不及,大哥的事我雖然早已料到,但聽他親口說出還是難過。我知道他是好心,可是他也該問問我,願不願意眼看著大哥落得這樣自生自滅的慘淡下場?願不願意讓他替我背這個黑鍋?你與我的事情,更是我們兩人自己的事,無論父皇怎麼想,我的心是不會變,你的心,也不能變。」
他的話,沒有得到她的響應,他等了一會兒,低下身去看她的臉,只見她緊篷看眉頭,眼角竟掛著兩顆淚珠。
聖懷璧頓時慌了神,翻身上床將她抱在懷中,柔聲問。「父皇又沒有說你什麼,你哭什麼?他也沒說不讓我娶你,只是嚇唬你說我可能會讓三宮六院分了心,這就傷了你了?你好歹也是做大事的人,怎麼忽然變得這般孩子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你了,我這心也被你哭亂了……」
令狐問君忽然璞吩一笑,睜開水霧氰氯的明眸,嬌嗔道。「別瞎說了,我就是有點傷感而已,你父皇和我父親既然是有情人,現在卻陰陽兩隔,人世間有多少人能真的能到白頭偕老?我們兩人……」
「我們兩人當然能白頭偕老了。」他伸出舌尖勾去她眼角那顆淚珠,手掌探入她的衣服之內,輕笑說。「你這身體也該養得差不多了,怎麼老是病快快的?我聽說女妖可以采陽補陰,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我這身體好得很,你想怎麼吸取我身上的陽氣都行。」
「又在胡說八道……」她的衣服在他拉扯下鬆散了,兩個人的喘息也亂了方寸,他的身體比她還要火燙,幾番撩撥之下她便沒了抵抗的力氣,聽他在耳畔喝隅私語看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心裡柔軟得像是春泥一般,陷下去就拔不出來了。
意識飛旋迷濛之時,聖懷璧似是聽到了她嘿嘿的抽泣聲,以為自己弄疼了她,忙停下動作為她輕揉著緊繃的身體,但她卻破天荒地攬住他的脖子,嗓音也帶著幾分嬌媚,「懷璧,今晚我是你的。」
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滿心的狂喜,再無顧已心地向她索愛,幾度纏綿,依然貪戀著她馨美香軟的身子,不捨得放手。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欲仙欲死,原來自己深愛一個女人的時候,竟願意死在她的手上。
問君,他心愛的人兒啊!
第十二章 捉姦在床(1)
令狐問君關於為何百官對她如此獻慇勤的疑慮,在她正式養好身體,第一次上朝時就得到了答案。
兵部尚書肖怡然因為和她熟識,便主動來和她打招呼,「丞相到底是個女孩子,說病就病了,還病了這麼多天,我差人上門去問候,結果被擋了駕,現在可是全好了?」
她抱歉地說。「真對不住老尚書了,每日來的人絡繹不絕,我實在是不勝其煩,只好無論親疏一律擋駕。再說,各位大人一來就都帶著禮物,我不敢自謝清廉,但身居相位,總要避避嫌才好。」
肖怡然笑道。「說的對,給你這個丞相送禮,是不能這麼大張旗鼓的。日後你辭了官,嫁了四殿下做太子妃,再給你送禮,就不會拒絕了吧?」
她驚呆在那裡,結結巴巴地說。「肖大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誰說我要做……做太子妃?」
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他便安撫道。「你也不必害羞,你和四殿下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身份又堪匹配,絕對是一對佳偶。等你們大婚時,我必然會送上厚禮,只是不知道是四殿下的太子冊封大典在前,還是你們的婚事先舉行。」
令狐問君急了,追問。「肖大人,您到底是從哪裡聽來這些話的?」
肖怡然反被她說得愣了,「怎麼?這事現在人人都知道啊。四殿下前幾天還說希望今年春天就能把你娶過門,但是因為還沒有和陛下商量這件事,所以……」
又是聖懷璧這個傢伙!他居然這麼大張旗鼓地背看她搞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