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奸皇女相卷二·餵食妖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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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頁

 

  寶藍色,是外函,且加密。

  他抽出一本,快速地掃了幾行,清俊的長眉就深深凝篷起來,手指微微有些發抖,他緊咬著下唇,怒火在胸膛中一簇簇地跳動,幾乎要將他的心臟燒熔了,燒透了。

  他平生最恨有人在背後算計自己,但是他所有冷酷陰狠的招數在至親至愛的人面前卻全然使不出來,所以他可以在一夜之間下令殺了三千黑羽士兵為三哥報仇,卻不能下定決心將二哥的所作所為告訴父皇。

  畢竟從小到大,二哥真的對他照顧良多,他隱隱總覺得二哥依然有一絲善念,不應將他趕盡殺絕。可現在,最讓他不能容忍的是連令狐問君都在背後算計自己。

  他已和她一再表明過自己不可能接受金城倩,她也承諾過要和他不離不棄的,那她現在所做的種種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僵硬地坐在桌後,直勾勾地看著那一抹扎眼的藍色,恨不得將它看出個洞似的,直到令狐問君回來。

  她在回府的時候便聽說聖懷璧來了,因為他素來就是這樣不打招呼的大刺刺上門,她早已習慣,只是當她走進他往常休息的房間卻不見他人影時,她的心像是被人向下椅了一把,沉重得讓她幾乎要無法喘息,她有預感,不好的事情似乎就要發生了。

  果然,書房的門是開的,光線早已昏暗,他卻筆挺的坐在屋內,面前擺放看的是散亂的幾份公文,清一色都是藍封。

  她的心突然尖銳的刺痛起來,她最不想這樣和他攤牌,可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聖懷璧直視看這個女人,這個他用盡生命去疼愛的女人,可是現在他卻忽然覺得他一點也不認識她,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狠心絕情的女人。

  兩人視線相對的一瞬間,他們在對方的眼中都知道彼此已經明瞭了什麼,無須虛情假意地周旋,他開門見山的問。「你想怎樣和我解釋?」

  每次他的嘴角上揚,都是要和她開玩笑的徽兆,但是這一次,他的嘴角雖然上揚,卻連一點笑意都沒有,那是冰冷的怒火--令狐問君第一次知道,原來憤怒也可以如冰水一般,靜靜沸騰。

  「懷璧,這件事你早該有心理準備。」她只能勉強解釋,卻覺得自己的口中說出的話和心背道而馳,腦子木木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金城倩親自致信給陛下詢問婚事,陛下找我去問,所以我……」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他冷笑一聲,「就算你身為人臣,有許多身不由已,可這麼大的事你一點風聲都不讓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想一聲不吭的給我個」驚喜「?然後你自己悄然退到後面去當個側妃,還是當一個名垂青史、彪炳千古的忠臣良相?」

  令狐問君勉強擠看一絲苦笑道。「你知道這絕非我的本意,但是你更應該知道現在聖朝面對的局勢……」

  「無論是什麼局勢,我都不是任何人用來和親的工具上」聖懷璧憤而起身,抬手將一本公文掃落到地上,他穿過她的身旁,如疾風烈焰般的席捲而過,沒有停留。

  她心中劇痛,忍不住轉身拉他衣袖,「懷璧,你若知我,當知我心中的痛……」

  「這話該是我對你說吧?」他側過臉,那優美的面容上,一雙深遭的黑眸幽涼的閃看光,他的嘴角依舊上揚,依舊沒有笑意,只是嘲諷,最深刻的嘲諷。「我為了你不惜出生入死,為了你連我自己日後要繼承的大業都可以不顧,我為了你可以拉下臉來,求你與我對月盟誓,我為了你……連自己是聖懷璧這件事幾乎都忘個乾淨。

  「我平生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女人,更沒有像喜歡你這樣謙卑小心又謹慎地喜歡過一個人,你捫心自問,我聖懷璧哪裡對不起你嗎?結果換得你這樣的回報,你還好意思和我說你心中多痛?你已經拿刀先扎死我的心了,我哪裡知道你還痛不痛?」

  他如此嚴厲冷酷的指責,讓令狐問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聖懷璧必然會為聯姻的事情傷心生氣,但絕沒想到他會憤怒至此。

  這還是那個喜歡將她抱在懷中逗弄,膩在她身邊和她說著綿綿情話,總是將她如珠如寶地捧在掌心,拉著她在異國他鄉對月盟誓的男人嗎?為何此刻他的表情如此疏離冷漠?彷彿他眼中的她根本是個陌生人。

  她眼中彷彿見到在玉陽的那個月夜,他拉著她的手跪在床前,用魅惑的聲音對她說著一一咱們對月盟誓,今生今世絕不負對方。天地為證,我聖懷壁只願娶令狐問君一人為妻,今後無論生死榮辱,休戚與共,絕不變心。

  彷彿回到海上孤舟,他緊緊地擁著她,在她的耳畔逼問--問君,你的今生許給誰了?

  還有那句截語一般的預言--你若是敢變心,或是再隨口將我讓給別人,就要記得今日之痛……

  她原本以為那一天的肉體之痛已經到了極點,原來她錯得如此離譜……

  她呆呆地看著他,張開了雙唇,卻似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聖懷璧盯著她,心裡的怒火沒有平息,他罵她罵得越狠,就越發覺得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抽著鞭子。

  這就是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啊,那個躺在他懷中時像月光一樣安靜美麗,平日又似青竹般柔韌堅強的女子,讓他愛逾生命,不惜將自己的皮肉筋骨都像祭品一樣一併奉上的女子--

  而今,卻是她傷他最深。

  一甩袖子,甩脫她的手,他再沒有多說一個字,邁步就走。

  令狐問君靠著長長的桌案,僵硬得似是泥塑木雕一般,忽然間,她的胃部一陣痛苦的翻攪,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咽喉湧上難聞的熱液,滾燙厭迫使她大口大口的嘔吐,全身虛弱得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筋骨,抽乾了血液一般,她抓緊桌角不讓自己昏倒,但是卻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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