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太監急道。「你就幫幫忙,我們也不會少給你銀子的。」
她再詢問。「這飯是兩位公公吃,還是要給別人吃啊?你們就不怕我做的東西把肚子吃壞了?」
她一再試探,那兩名太監果然猶豫一下。
其中一人小聲地問另一人,「我就說……若是崔公公怪罪下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人卻道。「若不是崔公公逼著咱們出來找會做聖朝菜的廚子,咱們何至於這麼辛苦?找了三天了都沒找到,這一回總要試一試吧。再說,又不是進御膳房,食材調料咱們都盯得緊些,能有什麼事?」
這兩人大概是被上頭逼得太緊,糾結了半天,還是達成共識,一起來勸令狐問君,「您就給咱們做一道看看,一道菜,二兩銀子,怎麼樣?」
酒樓的夥計聽得瞪大眼睛,「乖乖,這是要做給哪位娘娘吃啊?一道菜就二兩銀子?我們最貴的菜都賣不到這個價。我們酒樓掌勺的廚子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才四兩銀子啊。」
令狐問君無奈地點頭了。「好吧,我可以試試,只是如果做得不好,你們也不要抱怨啊。」
見她答應了,兩個太監興奮地簇擁看她進了酒樓,和酒樓掌櫃的一說,掌櫃的很有些見識,知道最好不要得罪宮裡出來的人,就同意讓他們借用廚房。
酒樓廚房裡的東西都是現成的,令狐問君當著眾人的面,從容不迫地繫上圍裙,將所需食材和調料都擺放在眼前,對兩名太監說道。「那我就做一道板栗燒雞好了。這是聖朝所有酒樓的基本菜,只是不知道兩位公公要送給誰吃,對方若是吃過這道菜必然會知道我這菜的妙處。」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澆油熱鍋,將板栗先過油煽炒一下,然後撈出,再爆香薑片,翻炒雞肉,加上調料和水,花椒桂皮等配料,將雞塊由大火到中火煮熟,收汁,再將板栗倒入,再加剩餘調料繼續收汁,此時那雞塊的香味已經飄散出來,饒是常在廚房做飯的幾個大廚看到那雞塊色澤晶亮,肉質嫩軟酥爛的樣子,再加上撲鼻香味,一個個都忍不住讚歎道。「這小哥還真是能燒得一手好菜啊!」
待這菜完全做成,令狐問君將其裝在一個帶蓋的罈子裡,遞到兩位太監面前,請他們品嚐。
兩個太監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各用一雙千淨筷子揀出一塊雞肉放在口裡,剛嚼了一口就忍不住連聲說好,「御膳房的廚子也不過是這種本事了。」
他們把用掉的食材錢付給酒樓掌櫃,又按約定給了令狐問君二兩銀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蓋子蓋好,交代一聲,「明天這時,你還在這裡等我們,倘若這菜上面滿意,回頭我們再找你做。」
令狐問君一邊卸下圍裙,一邊說。「我就住在隔壁的望月樓,你們若有事,就去望月樓找我好了。」
待那兩名太監走後,酒樓掌櫃的好心提醒,「你也不知道他們要做菜給誰吃,就這樣膽大的做了。若是對方吃著不滿意,回來找你算賬可怎麼辦?你竟然還敢告訴他們你的住處?」
她笑道。「掌櫃的這麼大的酒樓都敢借出廚房讓我用了,我又有什麼不敢說的?」
掌櫃的被她說得也笑了,「我看你做得一手好菜,不如你到我們酒樓來做事好了,我一個月也給你四兩銀子的工錢。」
在黑羽,一個最厲害的酒樓大廚也不過月薪四五兩銀子,掌櫃的一開口就用四兩請她,已是很好的待過了。
但令狐問君淡定地笑道。「我家中還有其他買賣呢,這做菜只是興趣,可不是我的專長,多謝掌櫃的美意,但我只能辜負您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聊。」
她出了酒樓,只覺得鬱悶了這麼些天,第一次腳步這樣輕快。她大膽猜測自己那道菜的去處,卻不知是否真如同自己的猜想,但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機會,她就算是冒著天大的危險也得拚命一試。
其實她原本也不是很擅長做菜的,畢竟年幼時東奔西走,哪有閒情逸致做這些有錢人才會稟受的奢侈,但跟聖懷璧在一起之後,他是個對吃極為講究的人,吃什麼,怎麼吃,總能說得頭頭是道,她耳濡目染,久而久之的也就知道了一些。後來做了太子妃,在吃的上面縱然她不講究,自有人幫她講究,而她偶爾看聖懷璧太累太辛苦,便體貼地主動為他下廚做點美食。
因為都是宮中的御廚親自調教,再加上她生性職慧,領悟力強,漸漸地也有幾道能看得過去的拿手菜,每次做給聖懷璧吃時,他都樂得眉開眼笑,恨不得將盤子都吃下肚子似的。
當然,晨兒也沒少在他爹大快朵頤時蹭吃蹭喝,所以,倘若……假使……如果……萬一……這盤菜是送給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她開始不停的興奮,恨不得跟著那兩名太監衝進王宮裡看個究竟,但是理智又硬生生拉著她,讓她不得不回到客棧去耐心等候消息。
這一等,不知道要到幾時……
第十七章 最終決戰(1)
找會做聖朝菜的人是黑羽王親自下的旨意,雖然是劫持了聖心晨又軟禁了他,但是對他衣食起居的照顧並不輕漫,因為對黑羽王來說,聖心晨在自己手中活得越好,將來可以和聖懷璧索要的價碼就越高。
前幾日,聖心晨吃不慣黑羽的飯菜,連看覺都睡不好了,照顧他的宮女惴端不安的向黑羽王亨報這件事時,生怕自己遭到牽連,黑羽王卻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的脖青不合加上思鄉之情罷了。
總地來說,聖心晨已經算是很好帶的了,除了一開始被劫持到黑羽來時還哭了幾聲之後,後來也就不哭了,和宮女太監都相處得不錯,
黑羽王曾冷笑著斷定說。「這孩子再住些日子,只怕就連自己曾經是聖朝的太子這件事都要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