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鬧夠了吧?」她無力的問。
「不准想別的,聽到沒有?在這裡,你不必擔心家裡的事,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只要想著我就夠了。」
他霸氣地說著甜言蜜語,要求她全部的注意力。
是的,這裡是墾丁、這裡是夏天,她只須看著他,就像他只看著她一樣。
趙雨晴翻翻白眼,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只覺得這傢伙八成是又想戲耍她,才會搖身一變演出這深情男子的戲碼。
精緻的餐點送了上來,鍾鵬飛依舊不改「噁心」本事,一會兒替她切牛排,一會兒替她塗奶油,就像她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需要他一一呵護照顧。
趙雨晴食不知味,機械式地吞下食物,感受好像牛在吃草一樣。
「這兒沾到了。」他以拇指抹去她唇邊的番茄醬,然後送入自己的口中,曖昧的舔了乾淨,才微笑說:「不可以浪費,對不對?」
對你個頭啦!趙雨晴只想這樣大叫,但又不敢真的叫出來,一來是她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二來是不想再聽見那三千萬的咒語!
看著她大眼怒瞪的模樣一見讓他愉快的低笑了起來,「你真可愛。」
可愛?打趙雨晴出生以來,從沒有人這樣說過她,這兩個字應該用在那種真正「可愛」的女孩身上,用來形容她讓她忍不住噁心的直想泛起雞皮疙瘩!
「我吃飽了!」她悶悶地放下餐具。
「是嗎?一定有點累了吧?是不是不太想動?」他故作慇勤地問。
「你什麼意思?」她懷疑地望著他,不知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他露出壞壞的微笑,「既然你累了,那就由我來代勞吧!」
「啊?」她還沒回過神,就被他整個橫抱起來,嚇得她低叫出聲。
「你好輕啊!像只小貓似的。」他那輕鬆的表情,彷彿把著她就像呼吸、心跳、說話一樣自然且簡單。
趙雨晴一時重心不穩,下意識的用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待她恢復冷靜以後,才咬牙切齒地道:「快放我下來!這很丟臉耶!」
鍾鵬飛不理睬她,反而更加掘緊了她,「乖,別亂動。」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已經快忍無可忍了。
「我只是想寵你一下都不行嗎?」他做出溫柔又無辜的表情,惹來一堆「哇!」的羨慕低呼。
趙雨晴羞紅了臉,卻仍倔強的撇過頭不理他。
「抱好喔!不然三千萬的鈔票就要把你淹沒了。」他在她耳邊調侃著,但看在外人的眼中,他說話的模樣像在對她呢喃愛語。
就這樣,在眾人詫異又艷羨的眼光中,鍾鵬飛抱著趙雨晴步出餐廳。門外早已經有一輛銀色的吉普車等待著,林伯容和小何看到這副有趣的景象,拼了老命才能忍住不笑出來。
「董事長好,趙小姐好。」他們故作鎮定,鞠躬問安。
鍾鵬飛點了個頭,便將趙雨晴抱到駕駛座上,「我想,你會喜歡開這輛車的。」她撇了撇嘴,不想回答他,雖然她心裡對於可以開這輛拉風的吉普車感到非常興奮,但是,她可沒忘了剛剛他對她的「羞辱」。
「忘了怎麼開車嗎?應該不會吧?」他故意這麼問。
「好,這是你自找的!」趙雨晴發動引擎,猛踩油門,方向盤一轉立刻往寬闊的海岸公路上飛馳而去。快速旋轉的車輪捲起一陣煙塵,整輛車影剎那間已經消失在轉彎處。
林伯容和小何站在原地,額頭因緊張不斷的滴下冷汗,兩人面面相覷,慶幸自己不是坐在那輛「飛車」上!
※ ※ ※
「想上哪兒去?風在耳邊呼嘯著,趙雨晴大聲的喊問。
「隨你,我們這趟出差的目的就是觀光,喜歡上哪兒就上哪兒!」鍾鵬飛也大聲吼著。
他抓緊座椅旁的鐵桿,因為不這樣的話,他很有可能在下一個轉彎處被甩出車子,而他還不想這麼快結束這趟行程。
「成!」趙雨晴加快油門,迅速超越前方兩輛「烏龜車」。
四周的風景被狠狠地甩到後頭,前方毫無阻礙,山海寬廣無邊,可算是飆車的天堂!
風愈來愈大,吹起黃沙,趙雨晴用力踩下煞車,俐落的將車停在知名風景區貓鼻頭的停車場上。
趙雨晴蹦蹦跳跳地下了車,像是一個來到遊樂場的小孩般興奮!
「你看,好漂亮喔!」她指著遠處一片波濤擊岸的蜿蜒海岸線。
鍾鵬飛稍微調整了呼吸,才能從剛才的驚險飛車中恢復過來。
「快點啦!快過來!」趙雨晴完全忘了稍早的事情,現在她只對眼前的景致有興趣。
鍾鵬飛苦笑著搖搖頭,走到崖邊和她一起俯瞰一波波的白浪,在撞擊岩石時又交會出美麗的碎浪,讓人不禁讚歎大自然的力與美。
「啊!好想大叫喔!」趙雨晴就是喜歡這種狂野的美。
看她一臉興奮開心,鍾鵬飛不禁摸了摸她被吹亂的短髮,「你想叫就叫吧!」
「我是趙雨晴,我愛墾丁!我愛貓鼻頭!」她真的叫了出來,而且笑得好開懷、好純真,就像個二十歲的女孩該有的樣子,而不是那個必須負擔全家重責的大姊了。
風實在太強了,她削瘦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被吹下山崖,鍾鵬飛趕緊伸手擁住她。
「哈哈,真的快被吹走了耶!」趙雨晴還是笑嘻嘻的,此刻,她一點也不介意他的擁抱。
兩人手拉著手,一起走上附近的高台,及目所見更加遼闊,狂風也吹得人頭暈,鍾鵬飛擁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胸前,不想她的小腦袋被吹昏了。
趙雨晴沒有抵抗,雙手還環在他背後,低聲說:
「很小的時候,我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媽媽還在,我好小,弟弟們更小,爸爸替我們拍了好多照片。」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十年前。」
「然後,你就再也沒來過這兒?」他問得有些心疼。
「因為我要工作啊!從十三歲媽媽去世以後,我要做大姊、做媽媽、做女兒,還要做學生,我有好多好多任務作要做。」這些話,平常她從不會輕易告訴人的,但在這狂風呼嘯中,卻讓她像被催眠一樣對他說出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