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鬼是南宮神武,嗯?還少一個?那姓方的小鬼在裡頭嗎?去把他也帶出來!」那黑衣人冷哼。
「等一下,你們不能進去!」任曉年急喊。
黑衣人根本不理會她,直接便衝向密閉實驗室,小五閃身擋在門前,迅速將其中兩人踹得當場昏厥。
「你這個機械怪物。」那帶頭的黑衣人舉槍朝她射擊。
她身形一晃,躲開子彈,接著便撲向開槍的人,兩人扭打倒地。
任曉年趁此機會奔向密閉室,打開了厚重的隔絕門,正要衝進去,卻被另一個黑衣人扭住手臂。她轉頭狠狠地咬了對方的手,那人氣得破口大罵,舉起槍柄便往她的後腦砸下——
「啊!」高綠驚呼。
「曉年!」易行雲著急地大喊,但他已被槍抵住,無法行動。
眼看任曉年就要受傷,倏地,一隻細瘦的手臂從密閉室裡探出,直接扣住黑衣人的手。
所有人都一呆,瞪著那隻手,以及,接下來慢慢從密閉室裡走出來的……
男人。
細瘦,四肢修長,略長的瀏海覆在前額,一張像大男孩又像大男人的迷人臉孔,看起來清秀但偏蒼白,氣質俊雅卻獨特。
「小……小白?」任曉年愕然地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孔。
南宮神武也盯著他,沒想到他真的長大了,真的變回他原來的模樣。
但,他看不出眼前這男人幾歲。剛認識方夜白時,他們都才二十歲上下,但此時的方夜白,竟然和當年看起來沒多大差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實驗成功了嗎?
小白……真的毫無副作用地長大了嗎?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低沉的嗓音,輕蹙著眉峰,方夜白環顧周圍的不速之客,將那黑衣人的手甩開,有些納悶。
易行雲和高綠沒見過方夜白真正的樣子,一時之間很難將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和那個外表如天使般的小白聯想在一起。
「我們實驗進行到一半時,這些人突然闖了進來……」任曉年說著,又盯著方夜白的臉,擔心地問:「你沒事嗎?身體狀況都好嗎?」
方夜白低頭看著自己還原的身體,再摸摸自己的臉,並沒有太過驚喜,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問題,剛才似乎暈了過去,醒來時就變成這樣……」他撥開瀏海,喃喃地道。
「實驗成功了啊?其中一個小鬼長大了!這更好,全都帶回去交差。」帶頭的黑衣蒙面人驚喜道。
實驗成功?這些人背後的主使者果然對他們的事很熟悉!
方夜白動作戛然而止,擰著雙眉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四方」和國科會都和他談妥條件了,不可能再派人不攪局,那麼,這些人又是誰?
「跟我們走你就會知道了。」那黑衣人冷笑,使個眼色,他的七名部眾全都拔出手槍。
方夜白沒吭聲,只是瞄了小五一眼,小五輕輕點個頭,倏了衝向燈光電源,猛然一扯,整個房間的燈光驟暗,一片漆黑,現場大亂。
「Shit!小心!別讓他們逃了!」黑衣人大吼。
黑暗中,小五將易行雲、南宮神武和高綠推進一個隱密的逃生地道,方夜白也迅速拉著任曉年鑽了進去。
三分鐘後,他們已全數從舊倉庫的一扇側門逃了出來,門外正是港口偏僻一角,港岸邊約兩公尺下方泊著一艘快艇。
方夜白道:「小五,帶大家上去。」
小五先行躍上小艇,轉身等任曉年跳下來好抱住她,任曉年正準備躍下,倏了,壓後的方夜白心臟猛然遽抽,整個人顫抖地癱軟跪倒。
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烈撕痛從心臟擴向四肢,貫穿了他全身,他駭異變臉,腦中閃過一抹不安。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任曉年急忙扶住他,驚呼道。
「我……我的心臟……」方夜白揪扯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喘氣。
「難道是……副作用?」南宮神武從小艇抬頭看著他,驚凜道。
小五見狀,將方向盤交給易行雲,躍回岸上。
但此時,一囝雜遝的腳步逼近,還伴隨一個喝斥聲:
「記住!全都活捉!不能傷到他們!」
「天啊!倉庫外面也有他們的人!」高綠慌張地瞪著那一群圍攏過來的人馬,大喊。
方夜白痛苦地抬頭,心跳暗驚,沒想到這群黑衣人來的數量居然不少。
「他們來了,小白,快下來!」南宮神武急道。
方夜白在小五的挽扶下奮力爬起身,才跨出一步,闖入實驗室的那群黑衣人竟已從秘道裡追了出來,他大驚,急忙想將任曉年推下小艇。
但兩名黑衣人已竄上來將他和任曉年抓住。
「啊……」任曉年痛得大叫。
「曉年!」易行雲擔心地大喊。
小五利落地打退擒住任曉年的黑衣人,再上前勒住架著方夜白的傢伙,雙手反向一使勁,硬是將那人的脖子扭斷。
幾名黑衣人立刻圍住小五,與她纏鬥,方夜白趁機急道:
「曉年,快跳!」
任曉年臉色蒼白地點點頭,正要往下跳,另一個黑衣人衝向她,方夜白撲上前阻攔,與那黑衣人扭打在一起,一陣混亂間,那人手中握的槍竟然不慎走火,「砰!」地一聲,子彈打進了方夜白的胸口!
這一變化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方夜白自己也覺得錯愕,他身子震了一下,瞠大雙眼,難以置信。
「誰叫你開槍的?要是他死了怎麼向……交代……」帶頭黑衣人一聲暴吼。
死?他有些空茫。
他……會就這樣死了嗎?
在他好不容易長大之後?
「小白——」任曉年尖叫。
「小白!」
「方夜白!」
眾人的呼喊吵雜聲變得好遙遠,他踉蹌幾步,看向任曉年,最後目光移向小五。
快帶著曉年和大家逃走!
小五盯住他,知道他的意思,但她眼神清冷,動也不動。
「走……」他張開口,卻只發得出這個字,後退的右腳隨即踩空,整個人後仰,直接跌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