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他笑容滿面。
「還有,漆華就要跟歌澤走了,那咱們什麼時候恢復女兒真正的身份?」
菊殷笑容更甚。「元師說時機就快到了,哼,誰能知道,舜蘭才是咱們藏了多年的真正女帝,是該讓她現身的時候到了。」他自信滿滿的說。
王后亦是一臉的迫不及待,「咱們用心良苦多年,為了避開各國虎視脫脫的目光,苦思一計,將她與漆華的身份對調,為避免露出破綻,還讓漆華以為她自個的心絞症必須依靠舜蘭的血才能止痛,其實這只是找個理由,讓舜蘭能夠在宮裡得到特殊待遇而已,漆華的病症還是得靠御醫的藥才能止痛。
「唉,讓舜蘭平白流了那麼多年的血,也委屈她多年,實屬不得已,待她恢復身份後,咱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王后對親生女兒受苦又不能相認的事,終究感到不捨與愧對。
這謊是一層瞞過一層,舜蘭的血能治女帝一命的事,也始終不敢讓外界知道,就怕有心人會挾持舜蘭來威脅,反倒弄巧成拙。
「這是一定要的,我每回見她為漆華滴血,心中也是極為不忍,幸虧只要她少許血量,象徵性的做做樣子就好,要不然我才不會同意這法子。唔,等漆華一跟著歌澤離開,咱們就立刻公開舜蘭的身份,正好氣死歌澤那小子!」菊殷想到那小子在得知自己處心積慮娶走的人是個假公主時,那受騙上當後的臉色一定大快人心得很。
王后聽了蹙眉,「可是萬一歌澤知道上當後,發狠殺了漆華該如何是好?」漆華喚了她母后多年,總有些母女情份在。
可菊殷對漆華就沒那麼多情份在了。「咱們待她夠好了,她原本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奶娘所生的孩子,就因為與舜蘭同日出生,這才有機會與舜蘭對調身份,過著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這麼多年的富貴她該滿足了,之後她的人生如何就看她的造化,憑她的美貌,若能迷惑得了歌澤,也許並不會喪命。」
「嗯……」王后也無語了,畢竟她也不可能為了個假女兒去改變什麼。
大王殿外,漆華震驚的聽見殿內傳出的每句話,直至聽到最後一個字,她如墜地獄,萬劫不復。
她身後的那兩個侍女,面面相覷,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都忍不住軟腳了。
而側殿外,同樣也站了一尊人像,舜蘭捧著已經腥臭的血碗,整個人僵立著,無法置信。
「你怎麼又來了?」舜蘭在自己房裡看到歌澤,訝異的沉下臉來。
她以為他不會再來找她了,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帶來了這個。」歌澤朝她展示著手中的東西。
「這是做什麼?」她瞧了那看似藥罐的東西一眼。
「幫你擦藥用的。」他像以前一樣,逕自走往內室。
她咬唇走在他身後,「你不能留下,萬二讓人撞見,公主那我開罪不起--」
而且,她現在的心好亂,得知自己真實的身世,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她沒人可商量,也不該找人商量,更不能跟歌澤說如果告訴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公主,他會怎麼樣?
她猶豫不定,看著他的背,想說,卻無法下定決心。他會不會覺得她在騙他,想跟他回西鄴想瘋了才編出這種謊話……大王和王后也不會同意把真正的女兒嫁給他的……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看看大王要如何做,她再做打算……
「我很擔心你,所以別趕我走。」轉過身來,歌澤抓過她的手,瞧見她十指上佈滿刀痕,他的瞳眸也跟著痛縮了下。
舜蘭用力抽回手。「你別管,也別看!」將雙手藏在身後。
他將她的手再拉回面前。「我會盡快帶走漆華,不會再讓你受這種罪的。」他心痛的說。
她眼眶一熱,哽咽的問:「你喜歡上公主了嗎?」
「當然沒有!」他打開藥罐,專心幫她上藥,頭也沒抬。
「可是你依然決心娶她?」
他為她上藥的手一頓,抬起頭來看著她。「你知道我的決定的。」
她瞧著他不掩野心的雙眸。「可是……你並不愛她?」
「沒錯,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他老實的說出心意。什麼朋友,那是想阻止自己對舜蘭有失控情感的一道防線,早在她落水那當下,消融得無影無蹤,讓他正視到自己真實的情感。「可是,我不能放棄江山!」他黯然的說。
舜蘭囑疇的說:「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發覺根本沒有女帝這件事,這是個騙局,你會如何?」
歌澤朝她一笑,「那最好了,少了那個被預言礙事的女人,我就可以娶你了,而且我有自信,能夠獨得天下,你是我的王后!」
舜蘭淚光閃閃起來,幾乎有股衝動,想把那個驚天秘密說出來。「如果沒有預言,你會怎麼對待漆華公主,會殺了她嗎?」
他斂凝了眉心,神情一變,非常狠庚,「坦言說,最近我很想殺她,因為她太折磨你了!」
她胸口一窒。如果她說了,那漆華鐵定沒命!大王那兒鐵定容不下她,歌澤也要她死……她的心一陣冰涼下來。說到底,漆華也只是大王和王后他們詭計下的犧牲品而已。「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設她,她、她是無辜的……」
「什麼事是無辜的?」歌澤不解。
她鎮定住,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或身軀發抖。「沒有,我只是比喻的說……」
他注視著她,目光中仍舊帶著疑慮。
「歌澤……你一定要獲得那至高的地位嗎?不成為天下共主不行嗎?」她乾澀著嗓子問他。
「不行,這天下紛亂已久,我若想真正做出一番事業,解救被各國為了私利、被撕裂壓搾的百姓,我就必須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有足夠的力量給他們一個統一富強的家國,這是我從懂事起便立下的志願,更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