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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第18章(1)

  「大王。」懷果攔在他面前。

  即將步出鳳凰殿的歌澤停下腳步,瞥了他一眼,淡然以對,「有事?」

  他瞇起眼,口氣稱不上善意的道:「坦白說,我很訝異你會來。」

  「我是來道喜的。」

  「道喜?我本是你的臣子,如今一躍即將成帝王的夫君,你反而要對我仆伏跪地,我實在很難相信你會是真心來道喜的。」他直言道。

  歌澤輕笑,「你還在忌諱我?」

  懷果面色轉青。「是,我是在忌諱你,因為陛下喜愛的是你,我怕你是來壞事的。」他怕那女人因歌澤的出現而悔婚,當布在鳳凰殿這邊的眼線回報說西鄴王來晉見女帝,他趕忙跑來,只是不好貿然闖入殿中,這才在殿外守候。

  「你怕什麼?你們手裡握了她必須屈服的把柄,何需擔心她會悔婚?」

  懷果不住冷笑,「你倒清楚我是怎麼使手段的。」

  「那女人怕你對我不利,才會答應立你為王夫,算起來,你與菊殷、高庚都是同等陰險之人。」他是那女人的弱點,西鄴戰敗,元氣大傷,幾乎無力復元,雖舜蘭澤被天下,免征貢銀三年,但菊殷使了手段,強壓西鄴,就怕他再次壯大,西鄴目前被壓制得毫無喘息之地,而他名為一地之諸侯王,也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隨時有性命危險。

  這些舜蘭都瞭然於心,雖然極力想保護他,但是菊殷自有他的勢力,為了他的安危,舜蘭不得不妥協,這才願意接受懷果為夫。

  「好說好說,我當這是讚美,因為成就大事業的人,都該有些智謀的。」懷果厚顏無恥的道。

  「原來你將陰險當成一種智謀了。」歌澤嗤笑。

  「你當初接近漆華時不也一樣陰險?」

  「可是,我倒沒威脅過人。」

  「話是沒錯,但是這也要那女人願意受到威脅。我只能說,我受惠於你,那女人越在乎你,對我越有好處,我沒想過,有一天你也能成為我成功的工具!」懷果得意暢笑起來。

  歌澤依然面無表情,既不怒,也不慣。「這些話我記住了,但是,你也別得意太快,那女人的丈夫,不是誰都能輕易為之的。」

  懷果立即拉下笑臉。「哼,西鄴王,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尊稱你了,下回見到我,換你要尊我為殿下了。我曾暗自下過決心,有一天要將你踩在我腳底下,而我就要做到了。至於你認為我是如何的陰險卑鄙,那都無所謂,事實是,成者為王,敗著為寇,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一個戰敗國家的君王,落魄得比烏鴉還不如。」他極盡所能的美落,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很久了。

  歌澤卻不怒反笑。「烏鴉?你說錯了吧,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敢罵我是狗?!明明就是個落魄君主,為何還能自信如昔?」

  「懷果,你不只是狗,還是條專門咬主人的惡犬。不過,既是主人,會知道如何對付自己的狗的。」

  「你!」

  「你好自為之!」他拂袖而去。

  「歌澤,你站住!」

  他置若罔聞,逕自瀟灑遠離,留下在原地跳腳、憤怒得狗吠不斷的懷果。

  一場大雨如注的婚禮,一個象徵她正在哭泣的日子。

  老天爺配合得真好!

  女帝立夫,如同男帝立後,何等盛大隆重,來自各方祝賀的使者擠滿宮殿內外,盛況不輸她稱帝當日一樣的榮景。

  只是那時她沒有喜悅之情,今日更只剩悲情。

  「娘,你真要嫁……不,真要立什麼王夫嗎?」平安仰著小臉問。

  今日的平安也被打扮得非常隆重,等著出席她的立夫大典。

  「是啊。」舜蘭抱過女兒,所有心酸只能自己忍著。

  「可你不是與爹在一起,那個要被立為王夫的人又是誰?」平安天真的再問。

  她歎了口氣,勉強解釋,「我與你爹……不能在一起了,至於那個要與娘成親的人,是以後你要喚他父王的人,那個人……」懷果當年在獻計攻打西鄴以及諸國時,手段十分陰狠凶殘,絕非善類,雖然他在她面前總是刻意諂媚討好,但依然博不到她任何好感。

  這會見要向平安介紹這個人,她厭惡不已,甚至不知如何提起才好。

  「娘,你能不成親嗎?」平安不懂娘親為何要她喚陌生人為父王,扯著她的袖子哭喪著臉不肯依。

  「不能的。」舜蘭無奈搖頭。其實她比平安更想哭,還想著躲起來永遠不出現最好,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能?」無法理解她的苦處,平安鬧了起來。

  「平安乖,這樣吧,將來你若不喜歡,可以不用喚他為父王。」她安撫道。

  「那我還可以喚爹為爹嗎?」平安哭著問。

  「這……」她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平安喚她娘,喚歌澤爹,這不就表示她與歌澤才是夫妻,但在她大婚後,教外人聽見好像也不太好……

  「不行吧?我聽照顧我的宮女說,娘成親以後,我不能再喚爹為爹了,我得叫他諸侯王,我是娘的義女,他就是我的臣下,可我也是爹的女兒,怎能當他是臣,我不要!我不要……」平安耍脾氣,由小哭變大哭。

  「平安別哭,誰說你不能繼續喚他爹的,娘說可以就可以。」

  舜蘭忍不住瞪了站在平安身後,平常照顧她的宮女。那宮女立即心虛的低下頭來,身子也有些顫抖了。

  她肅著臉色對這宮女警告,「以後別對平安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話,有些事我自會親自對她說。」即使對一個宮女,她還是不習慣自稱為朕。

  那宮女馬上點頭,「是,奴婢以後不敢多嘴了。」

  聽宮女認錯,舜蘭這才緩下面色。她很少板著臉對人,而她身邊的宮女也都是以前在宮裡熟識的人,這些人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全嚇傻了,一夕之間對她的態度全改,恭謹得不敢有些許造次。

  她其實不喜歡這種改變,這讓她變得行事更為拘謹,也更為孤獨,但這似乎是她身為女帝的宿命,她得學會「享受」寂寞才行,不然,她一定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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