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棒喔!我也有坦克車,追啊……」徐芸倩趴在地上拿坦克車遺著他,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飛彈攻擊……」小若宇拆下飛彈丟向追逐著他的坦克車。
「啊!救命啊……」徐芸倩趕緊帶著坦克車逃走,她茌地毯上快快地爬啊爬,躲開飛機的追擊……不料,她眼前居然出現一雙穿著室內拖鞋的大腳。
她抬起眼,看見耿君旭就立在她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就像參天巨木似的,他也正低著頭看她……
「呃……」她一臉不好意思,她竟然玩到沒發現他的出現。
「好玩嗎?」耿君旭聲音突然的溫柔,他無法不對她說話輕聲細語。
早在他下樓時就在樓梯口看見客廳裡熱鬧的畫面,有她在,整個家變得生動活潑,充滿歡笑。
他心裡知道孩子真的喜歡她,而她並不是一個媽咪,她只是出自真誠和愛在對待孩子。
所散發的溫情像一道無形的光射進他心裡。
她的這份真誠狠狠地打動了他。
他很感激、很感動,心裡竟有種混雜著心酸和幸福的感受浮現。
但為什麼竟會感到幸福?……他實在不敢想像。
「君旭哥,你要吃飯了對嗎?」徐芸倩連忙要爬起身來,腳踩在地毯邊緣,一不慎,往前滑了出去,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啊!」她萬萬沒想到,她竟出了這麼大的糗,天啊!
「小心。」耿君旭硬挺的胸膛承受了她的衝擊,他唯一的反應就是伸手抱她不讓她受傷。
他不想她受到一點傷害。
徐芸倩難以想像此刻是怎麼回事,她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感受到他的溫度、他臂膀的力量、他迷人的氣息……她此刻正在他懷抱裡,他抱著她。
「哇!」小若宇眼見這一幕,停下奔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
「對不起。」徐芸倩內心大亂,慌張地退開身。
「沒關係,你有沒有怎樣?」耿君旭繃著紅臉,把感觸藏在心底最深處。
「沒有。」她說。
他點了頭,拿了便當坐到單人沙發上,將電視轉到CNN的新聞台,默默地打開涼掉的便當吃飯。
徐芸倩見他並沒有不高興,暗自吁了口氣,剛才那一跌對她來說真是驚心動魄,她這才真正警覺到,他們不再是孩提時代可以隨意牽手的夥伴了。
她剛才接觸到的是一個大男人剛強的胸膛,那足以觸動一個女人心中最原始的熱情。
她走到窗口,默默地看著窗外暗沉的夜色,盼著夜的涼風可以瘺去她臉上的燥熱。
她強烈的心跳在說,她心裡其實很喜歡他,那不再是孩提時代那種喜歡,純粹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情意。
她很想多關心他,還有孩子。
「阿姨,你有沒有怎樣?」小若宇跑向徐芸倩問。
「沒有。」徐芸倩低頭看小若宇,撫撫他的瞼說。
「原來大人也會跌倒耶!」小若宇嘻笑著,說著他的新發現,原來跌倒不是小孩的專利。
「我太不小心了。」徐芸倩傾下身對他吐吐舌頭。
小若宇也對她吐吐舌頭,親密地牽著她的手問:「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間?我們一起畫畫好不好?」
「可以嗎?」她被動的看向耿君旭,他單獨坐在沙發上吃飯。
「爸比,可以帶阿姨去我的房間嗎?」小若宇問著。
「隨你。」耿君旭頭也沒回地說。
「耶!」小若宇得到允許,立刻拉著徐芸倩上樓去,到了樓上,所經之處他的小嘴都滔滔不絕的介紹。「這間是爸比的房間,那是書房不能隨便進去,這裡是我房間。」
徐芸倩走馬看花,被拉著進了小若宇的房裡。
他拿了他的畫本和麥克筆,兩人就趴在地毯上畫畫……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
「我好想喝水喔!」小若宇有點疲倦地說。
「我去倒,你等我。」徐芸倩放下手上的麥克筆,爬起身,走出房外下樓去幫他倒水。
「怎麼下來了?」客廳裡耿君旭已吃過飯正在喝茶,見到她,保持一貫的淡然問她。
他不曾透露出自己的心緒,其實他從剛才她那一撞到現在,雖然兩眼盯著電視,卻什麼也沒看進眼底。
他心裡轉著她的影像,在他伸手抱住她那一刻,他心裡竟然有說不出的悸動,她身上柔軟香甜的女人氣息困惑著他,足以使他的心為之迷亂。
他試著抗拒這不該有的感覺,他不承認他也需要一份女性的溫柔慰藉。
「若宇要喝水。」她說,見到他還是忍不住的怦然心跳。
「我來倒。」耿君旭起身走進廚房從開飲機裡倒水,發覺她跟著他進來拿水了。
徐芸倩站在離他一步遠的流理台旁等著,看著同樣潔淨的漂亮廚房,這個廚房像是很少在用。
失去了一個女主人,不只孩子很需要愛,眼前這個大男人也沒有人可以照顧。
「她呢?」她禁不住地問他。
「誰?」耿君旭一下子沒意會出她在問什麼。
「小若宇的媽媽。」徐芸倩說,瞅向他。
耿君旭沒想到她會問起洪雨棠,他把倒好的水杯放在流理台上說:「不知道。」
「她不曾回來看孩子嗎?」徐芸倩純粹是出於關心,但她不知這一問等於是踩到地雷了。
耿君旭目光霎時冷驚,電光石火似地瞪向她,口吻警告意味十足地說:「你間太多了。」
徐芸倩瞅著他駭人的神情,著實的嚇了一跳,囁嚅地說:「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
「關心」兩個字刺穿了耿君旭緊閉的心,那等同於憐憫的字眼令他難受。
他一向自認自己夠堅強,從來都不需要任何關心。
他也許可以勉強的放下自尊心和尊嚴去接受她的好,但他無法接受她超越他的界線。
「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你以為你什麼都可以問嗎?你知不知道有的事你並不需要瞭解,你這樣會對別人造成莫大的困擾,帶給腳人很大的心理壓力。」他像一頭受傷的猛獸,冷峻地對她低吼。
她怔怔地瞅著他,他並沒有暴怒狂吼,但他眼底的冷冽、語氣中的指責,使得她無措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