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唐雨晨不高興地說。
"我……我怎麼能放開你呢?"他這話是一語雙關。唐雨晨當然聽得懂這其中的含意,但她拒絕為此感動,不准自已放縱感情!
兩人就這樣維持右僵硬的氣氛,一道走進了客棧裡,許多客人都打量著這對年輕的小情侶,因為他們兩人看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眾人心裡也都有個疑問,不知這對小情侶是吵了嘴還是什麼的,看來有點鬧彆扭的樣子呢!
聶楚風和唐雨晨絲毫不覺其他人的注意,因為聶楚風眼底一向只看得到她,而唐雨晨則垂著眼生悶氣。
上房到了,唐雨晨皺起眉頭,說道:"我不要和你同房!"
聶楚風打開房門,解釋說:"我不放心你,我一定要在你身邊照顧你才行。不過你放心,今晚我打地鋪,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唐雨晨倒是微微一驚,她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委屈自己,一路上不管她如何胡鬧,他總是這樣容忍她,但是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她還不想跟他和解。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
"客倌,你們的晚飯到了。"店小二適時出現,化解了這份尷尬。
兩人默默在桌邊坐下,看著一桌的佳餚,卻沒有人先動手。
店小二看兩人神色怪異,連忙問:"客倌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你下去吧,這兒沒你的事了。"聶楚風道。房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唐雨晨轉過臉去,看都不想著聶楚風。
聶楚風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出去走走,你趁著飯菜都還是熱的,快點吃完歇著吧。"說完,他就真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唐雨晨有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不知為何竟有種失落感,對於他,她這究竟算是恨還是怨?是惱還是怒?是怪還是愁?她自己也迷惑了。
不知何時開始,夜空裡不起了清冷的秋雨,在這十一月的天,顯得有些淒清蕭條。
唐雨晨已經用過晚飯,躺到了床上歇著,這時聽見雨聲卻又坐了起來,望著窗外的而發愣。唉,那聶楚風怎麼一去不回?到底做什麼事去了呢?算了,她告誡自己,替他擔心什麼,省省吧!
就在唐雨晨要重新躺下時,房門卻悄悄地被打開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聶楚風。只不過,由他那身影看來,他似乎是淋了一身的雨。
唐雨晨趕緊躺下裝睡不理會他,她討厭自己這樣擔心他。
聶楚風在一處空地練武回來,沒想到碰到突來的一場雨,害得他全身都濕透了,但這也好,像是洗去了他幾天來的鬱悶。
"雨晨……"聶楚風低低喊了——聲,但得不到回應。唐雨晨是故意的,她不想同他說話。
他以為她睡著了,走到床邊一看,發現她在睡夢中似乎還有些怒意,眉頭皺得緊緊的。他伸出了手,她隱約感覺到他的靠近,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但是他不過是摸摸她的眉頭,希望她在夢中能開心一些而已。
"好好睡吧。"他輕聲說,又將棉被拉攏了些,蓋住她的身子。
唐雨晨感覺到他那冰涼而濕潤的手指滑過她的眉頭,然後一滴雨水落在她臉上,他立刻要用袖子幫她擦乾,可是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衣服也是濕的。
"糟糕……"他慌了一下,趕緊找出一條手絹來替她擦。完成了這任務以後,他才大大呼了一口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唐雨晨的眼中,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接著,聶楚風隨便拿了幾條棉被在地上打地鋪,身上也只胡亂擦過了一遍,就躺了下去。
都已經十一月天了,他這樣鐵定會感冒的,唐雨晨心想。但是聶楚風卻沒有多想,倒頭就睡。罷了,就算他死了也不關她的事!唐雨晨這樣倔強地想著,也就緊閉上眼,假裝眼不見為淨。
雖然如此,她心底卻微微地抽疼了一下,她很清楚。
第八章
(怎麼?)
怎麼我還是哭了?
怎麼我還是放不開手?
怎麼我還是愛著你的呢?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隔天一早,聶楚風醒來後果然受了風寒,但他身體向來強壯,所以沒有這樣就病倒,他不說半句怨言,繼續駕車趕路。唐雨晨冷冷地看著他,明明就是不舒服,偏偏要逞強,這傢伙的個性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兩人就這樣連續趕路了三天,一路上聶楚風對唐雨晨總是百依百順,無一不聽,但是唐雨晨卻也始終不理不睬,冷著一張俏臉。
終於,他們抵達了皖南青陽縣,這兒有座屹立在青龍江平原上的山峰,其山有九十兒峰,其中有九峰最為著名,又因李白曾作詩詠贊,乃稱九華山。
聶楚風和唐雨晨一路走來,可謂千辛萬苦,換了好兒匹馬,好不容易抵達了主峰十王蜂,只見山頂有座竹林,唐雨晨的腳步更放快了。
聶楚風隨著她走過茂密的竹林,看見一間巧思別具的竹屋,心想這裡應該就是目的地了吧。
此時一陣風吹過,傳來踩在竹葉上的腳步聲,他們往前一看,眼前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雙眸給人一種鬱鬱之感,此刻正以詫異的眼光注視著他們。
"師父!"久未開口的唐雨晨終於說話了。
杜春秋皺起眉頭問:"雨晨,你這一趟去了好久,你發生什麼事了?竟然還帶著一個男人回來?"
唐雨晨不做解釋,立即掙脫開聶楚風的手,奔向了杜春秋,拉著杜春秋的袖子說:"師父,我要你殺了他!"
"他是誰?"杜春秋可不解了。
"他是聶楚風,就是你要我殺的人!"唐雨晨恨恨地說。
"哦!就是這小子!"杜春秋陡然變色,眼中露出殺意,右手立刻抽出了長劍。
聶楚風看到唐雨晨如此表現,內心一陣痛,他沒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地恨他,恨到想取他的性命!他死不足惜,但若到了死前還不能得到她的諒解,那他死了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