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蹙著眉,將剛才穿錯縫的領帶尾巴再拉回原位,重新做一遍,突然間,他感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靠近—-
葉湘倪直接接過他手上快纏成麻花的領帶,他微傾身,配合她的舉動。
「咯,要這樣綁。」她慢動作地將步驟分解給他看,順便幫他打好結。
「嗯。」他調整領結的鬆緊,幾分鐘前還緊繃著的表情,在她出現後放柔了。
「差別待遇!差別待遇呀。」拉子故意酸溜溜的喊。
「沒本事就該自我檢討,牽拖。」葉湘倪白他一眼。
「好呀,那你過來,我重新示範一次給你看。」拉子伸出手指朝古斯勾勾,但他不為所動,拉子直接往前要去拉他,可才一上前,他就立即後退,兩人一進一退的攻防好幾步。
「看到了吧。」拉子沒好氣的朝好友哼了哼。
站在公司立場是很令人頭痛的畫面,但葉湘倪忍不住覺得好笑,她抿嘴,以防自己不小心噴笑出聲。
「古斯,來。」她向他招招手,退到遠處的男人,聞聲乖乖走回她身邊。「不習慣?」她要他坐下,幫他整理額前幾撮沒固定住頭髮。
「氣味不好。」他沒半點反抗的任她整理。
「嗯,那就不要了。」她點頭。「不要給他上化學造型液,發膠、噴霧那類的都不要。」她轉頭向拉子道。
「哪要怎麼造型?」這樣明明很帥耶!
「問你呀,大師。」她再給他一個白眼,轉回頭繼續朝古斯問「課呢?課上得怎樣?不喜歡?」
「不—-」
「呱,女人,提醒你一下,他下堂課該去上了。」拉子搶在他之前插話。「原本他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不過為了要說服他讓我搞那顆頭擾足足耗掉半小時,所以啦-一」他搖頭,聳聳肩。
「好啦,下次我再想個適合你、也能讓你自己打理的型啦,那顆頭回去仔細洗個三遍,沒洗乾淨會傷頭皮又傷髮質,知不知道?下次見。」
拉子收拾完自己吃飯的傢伙,閃人去也。
兩人先是望著門口,確定腳步聲走遠後,再將目光轉到對方身上又對看了會兒,最後,是葉湘倪先有動作。
「你完了你,你這個壞學生。」身子微傾,她將雙手圈著古斯頸後,額頭抵上他,左右晃動。「托你這壞學生的福,今天我大概得陪著你上課上到下班了。」
「這是好事。」他雙手環上她的纖腰,享受著女友的親暱,露出在公司內沒人瞧過的溫柔笑容。
「嗯一-我還不確定是不是好事,先算普通。」兩人鼻子近到要碰上,她思考後,朝他皺鼻。
「對我而言是,我很肯定。」只要能待在可以感覺到她的距離裡,對他而言就是種振奮。
上班時間兩人反難見上一面,她常常忙得不見人影,他是整天都有課程,教室一間換過一間,就算碰上,礙於她上班時的專業形象,他得克制自己想擁她人懷的衝動,如果可以跟她整天形影不離,他一定會開心死。
聽見他的回答,葉湘倪輕笑出聲。「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承認,如果不是怕隨時有人會闖進來的話,我很想就這麼撲倒你。」她親暱地與他鼻子互磨幾下後,又在他唇上輕輕一吻,這才分開。「該上樓了,別遲到。」
在推開梳妝間的門前,她收起只在他面前流露的嬌態,恢復外人熟悉的幹練模樣。
古斯沒漏看她因主動吻上自己臉頰生起的紅暈,他笑了笑。
這舉止大膽的小傢伙,卻總在一些小細節上意外的害羞,而她這些細微的反應,也總是牽引著他的心緒,叫他迷醉。
第6章(1)
歷經多次失敗,吳姊決定跳過一般新人都該上的基礎課程,直接讓古斯進行專業類的課程。
反正她就是篤定這傢伙會紅,歌手做不來沒關係,偶像做不來也沒關係,還有很多條路可走,就算最後要把他當通告藝、推去上節目,她也保證他會引起注目後爆紅,再大賺後來的廣告代言就是成功。
「好……很好……」一陣虛弱無力的鼓掌聲。
湘倪側頭膘了吳姊一眼,「吳姊,你言不由衷。」
「我奶奶的,現在還有人會彈古箏?」沒想展示了不需和觀眾互動、也不需瘋狂舞動把自己搞得像瘋子一舉的才藝後,終於發現古斯對樂器方面非但不排斥,甚至算得上有一手。
但他會的樂器,在旁人眼中著實不可思議。
「豎笛?他媽的,現在還有人會吹豎笛?」吳姊又是一陣亂吼,「咱們這怎麼會有這玩意兒?」誰偷渡進來的呀?
葉湘倪聳聳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媽的,該不會要咱們推男子十二樂坊吧?這方向公司以往可是完全沒做過。」吳姊蹙眉,思考這市場與可行性。
還好在思考出答案前,她又瞧見一道曙光。
古斯玩完幾項自己會的樂器後,在葉湘倪的建議下又試了幾樣自己沒碰過的東西,最後,在一組爵士鼓前站定。
一旁的樂手見狀,先上前示範一段後,再教他如何操作。
「這是大、中、小鼓,然後落地、銅錢……這下面腳踩的踏板,以控制大鼓和銅錢,要用鼓棒敲也行。」他先教了一些基本拍。古斯對基本拍理解異常快速,幾乎是立即上手,那樂手覺得有趣,又教了他幾個技巧,一個半小時內古斯竟可以現學現賣的做簡單的即興Solo不只那樂手驚訝,連一旁的葉湘倪和吳姊也很訝異。
\"OK,就這個了!」吳姊一彈指,拍板定案。
古斯的爵士鼓學習之神速,教過他的指導老師都讚歎不已,甚至不只一名老師向他提及,希望他到國外再進修,但都被他以沒興趣三個字擋回去。
他在習鼓上異於常人的天分其來有自,事實上,他打過鼓,即是雷職神器的「戰鼓」,他對敲擊鼓面的感覺非常熟稔,幾乎快能與這打擊器融為一體,只是戰鼓對他而言是種武器,在此之前,他還從未將鼓當樂器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