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早已驚慌失措,往某個方向急奔而去,瞬間就不見蹤影。
雨靜一陣頭暈目眩,腳踝上的傷勢更加嚴重,這下子她沒了座騎,又無法自己走路;恐怕只能坐在那裡等死了。
雨滴一串串落下,瞬間讓四周變得迷濛。
她開始覺得寒冷,雙手環抱住自己,卻還是感到寒意侵襲。她閉上了眼睛,心想或許這就是她生命結束的地方。
死並不可怕,但是她還有放心不下的人啊......她想起了弟弟逸中,不知能否好好照顧自己?
除了弟弟,她居然又想到了另一個人,紀雲翔。他失去了她這個寵物,或許還會再我另一個寵物吧?因為,寵物是隨時都可以替換的......
不知過了多久,任雨靜幾乎失去了知覺,不再寒冷,不再疼痛,因為她的生命已經一點一滴流逝了。
然而,就在朦朧之中,她卻聽見有人呼喊著她的名字,啊,這難道是人死之前的幻覺嗎?或者是冥界傳來的呼喊?
「雨靜!雨靜!你在哪裡?快回答我!」
那聲音聽來如此焦急。慌亂,一聲一聲催促著她回答,雨靜心想若這真是冥界的呼喊,那麼她就應答了吧,反正死期也近了,還掙扎什麼呢?
她以全身剩餘的力氣,拾起身旁一塊小石子,丟向一棵大樹,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然後再用細小的聲音回答:「我就在這兒,你來吧......」
雨中安靜了片刻,雨靜默默等待死亡的來臨。
然而,一陣馬蹄聲接近,一個圍著披風的人走來,雨靜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影,或許是她好奇心作祟吧,即使要死了,也想看看接她到冥界的使者是怎樣的長相?
「我來了,我說過你逃不掉的,你連死都不准!」一雙溫暖的手臂將她抱起。
「你......你......」這聲音怎會如此熟悉?
「不管你逃走多少次,我絕對會把你抓回來的,天涯海角,在所不惜。」
終於,雨靜認得這聲音,看清這臉龐了,原來那是紀雲翔!
他竟然冒著如此大雨,在這迷宮一般的森林找尋她,為什麼呢?對他而言,她不是只是寵物而已嗎?寵物是可以再找的,他何必花這麼大的功夫?
「你這丫頭居然敢逃走,我非狠狠教訓你一頓不可!等回去以後,我一定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你聽到了沒?你給我出聲!」
這樣聽著他恐嚇的聲音,她居然有些高興,或許在生死邊緣走過了一趟,即使是被他破口大罵,也是一種令人很懷念的事情吧。
她放鬆了心情,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無邊的昏沉......
*******
當雨靜再度恢復知覺時,她是因為溫暖而醒來的,好奇怪,大雨之中明明是那麼冷的,現在怎會有如此溫暖的感受呢?
她睜開了眼睛,看見前方有一堆火熊熊燃著,原來那就是溫暖的來源,她再往四週一看,那裡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外面還是下著傾盆大雨,傳來一種濕涼的氣息。
「你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雨靜還有些恍惚,不大相信自己的聽覺,稍微轉過頭去,卻看見紀雲翔的臉就湊在她耳後,正對著她的耳朵輕咬。
「你....」雨靜那才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她往下一看,他們兩人正躺在一件藍色披風上,披風很厚、很大,足以捲過來覆蓋住兩人的身體。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居然只穿著一件肚兜,而他身上似乎......什麼也沒穿!此刻他從背後擁抱著她,體溫正一陣陣傳到她的身上,雨靜認清了那事實以後,臉頰不禁立刻紅燙起來。
「你怎麼可以......」
「我有什麼不可以?」他反問道,「你是我的,我想對你怎樣都行!」
雖然紀雲翔的態度這麼凶,雨靜也明白他是為了要救她,但是她實在難以接受兩人如此親暱,掙扎著要離開他。
他的雙臂卻更加擁緊她,雙腿也壓住她的腿,「不准動!再動我就強暴你!」
聽到這話,雨靜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紀雲翔臉上的線條從冷硬逐漸軟化,突然吻上她的雙唇,像發瘋了一樣拚命吸吮她的甜蜜。
雨靜一愣,只能虛軟無力地承受這個吻,全身彷彿要被他壓碎了一樣。
不知為什麼,在這個吻之中,她所感覺到的不只是粗魯,還有疼惜,不只是強索,還有溫柔,這......是一個多麼矛盾的吻啊......
當他終於放開她,他的眼睛直盯著她,大手撫過她的頭髮、眉毛、鼻樑、嘴唇,直到頸子、肩膀,那樣灼熱而專注的目光,讓雨靜忘了如何言語。
這樣對視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你......會擔心我嗎?」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奇怪,她問這做什麼?
「我會擔心你嗎?」紀雲翔抬起她的下顎,瞪住她說:「你這笨丫頭,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做,跑進這森林裡是為了找樂子嗎?」
「我......我不曉得啊......」她一臉無辜。
「笨蛋,我當然擔心你!我都被你嚇得老了十歲!」
「為什麼?」她還是不懂。
「為什麼?你居然還不懂?」他立刻又動怒了,
「你給我仔細聽清楚,因為我愛你!我愛上了你這個可惡的小偷,你把我的心都給偷走了!」
「你.....」雨靜完全無法反應。
「找到你的那一刻,我還以為你死了,我的心跳好像停止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不能接受那件事,如果你死了,我......我......老天!」他吶吶不能成語,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彷彿要確定她確實還活著,要感受她全身的柔軟和溫度。
他抱得好緊,幾乎有些弄疼了她,但雨靜卻默默不語,心裡只想著這自傲又可惡的男人,怎會以顫抖的語氣說話,怎會這樣不捨地擁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