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目光住視中,紀雲翔以俐落的輕功躍上屋頂,就在任雨靜的對面十來步,他穿著一身白衣,正好和她的黑裝形成對比。
他冷峻的臉上閃著嘲笑,「算你走運,能死在我劍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雨靜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深沉的眼睛,她依舊無言,在這裡,她沒有什麼遺言可以對任何人說。
「哼,怕得說不出話了嗎?」紀雲翔看著眼前這小個兒,還以為他會跪下求饒呢,沒想到他還算鎮靜,居然一動也不動。
罷了,多說無益,就痛快地解決了這小賊吧!
電光火石之間,紀雲翔已經拔劍揮出,以驚人的速度刺向任雨靜,這一刺是完美的、凌厲的,根本沒有人能躲過。
但是任雨靜卻躲過了!原因不是她的武功好,而是她的嬌小體態,因為紀雲翔平時和高大男人打鬥慣了,頭一次面對矮小的對手,居然失手了!
「咦!」所有觀望的人都驚叫了一聲。
紀雲翔見狀也是一愣,但他很快瞭解原因,他的武學修行之高,總是能一點就通兒變化自如。「好,你躲得了我一劍,卻不可能躲過第二劍!」
雨靜自然明白這點,剛才只是一時取巧,她根本勝不了這個天才劍客,因此她只能不斷地躲。不斷地擋,盡量拉開距離,以求拖延時間。
於是,眾人只見白衣人不斷追擊、刺殺,黑衣人卻是處處閃躲,兩人的武功高低很快就見高下,紀雲翔的功力確實是遙遙勝過了刺客,但那刺客能拖得了這一些時刻,身手也算是靈巧萬分了。
「啊,就差那麼一點!」
「快了、快了!」
大夥兒都是習武之人,觀看如此驚險的打鬥進程,也都是情緒為之起伏。
「可惡!」紀雲翔已經失去耐心了,他這劍擊出已是雷霆萬鈞,卻還能以劍擋住,真是氣煞他了!
雨靜雙手持劍,顫抖地擋住這一擊,但她撐不了多久的,她自己很清楚。
就在這時、站在底下的陶百川,卻聽守衛報告說:
「稟告陶軍師,那兩個刺客都死了,另外一個逃了!」
「糟糕,這樣一來就沒有活口了!」陶百川趕緊抬頭呼喊:「紀少爺,劍下留人!別殺了他!」
此刻,紀雲翔己經發出致命一擊,直往雨靜的眉心刺去,但因為陶百川的這句話,劍便硬生生地往旁偏去,刺向任雨靜的側面。
一陣凜冽的劍風吹過,雨靜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因為她要是稍有動彈,她的臉上就要多出一道長長的疤痕了。
紀雲翔可是氣極了,好不容易能殺了這小子,現在卻又得手下留情,不幹不脆的讓他極不痛快!
但是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而且都發出了諒訝的叫聲。
因為紀雲翔這麼一刺,竟然將任雨靜臉上的黑布揭開了,黑布輕輕落到了屋頂,月光照得四周清亮,一張蒼白絕美的臉出現了,一頭瀑布般的黑髮也落下了。
「啊,她是女的!」
「真不敢相信,一個姑娘也可以...,」
這話沒說完,但是人人心裡都在想,一位年輕美貌的姑娘,居然能夠擋過紀少爺的連連攻勢,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然而,最詫異的人應該是紀雲翔了。因為他是第一次費這麼多功夫制服敵人,而且更是第一次和女人交手!
他怔怔地望著她,被她那異常平靜的神情吸引了,在這麼多打鬥和追趕之後。她居然只是白著一張臉,沒有一絲害怕或退縮。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紀雲翔有生以來初次對女人有了感覺。
所有人都在發愣,任雨靜趁這絕佳機會,拿起劍就要往自己頸子上抹,反正她是逃不掉了,但她更不甘受辱,一切就這樣了斷了吧,老夫人知道她以身相殉,應該就不會為難逸中了!逸中,來世再見,好好照顧自己!
眾人見狀都是一驚,誰也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是如此剛烈!
但紀雲翔的動作之快無人能比,他飛快阻止了雨靜的動作,打下她手中的劍。
「砰!」長劍落地出聲,雨靜的身軀在風中晃動。
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那是紀雲翔的手臂,他從未接觸過如此柔軟而嬌小的身體,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
所有人又是一聲呼喊,因為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實在太動人心魄了!
紀雲翔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那張小臉仍然沒有表情。
「哈哈.....」紀雲翔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這實在太有趣了!對他這天才來說,原本事事都已太無聊、太簡單,如今老天卻賜給他一個有趣的寵物!
於是,他像宣示一般開口了,「我可以殺了你,但我沒想,我可以讓你自殺,但我救了你。從現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
雨靜莫名地望著他,她不懂這意恩,她也拒絕去懂。
紀雲翔又笑了,因為他預料到未來的日子是不會沉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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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俠居」,鎮江武場的主室,也是紀雲翔的起居之處。
此刻,紀雲翔正坐在橫椅上接見屬下,外頭原本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大夥兒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了吧!」紀雲翔說。
徐偉邦身為武師統領,稟報說,「是的,所有人已經回到崗哨侍命。」
紀雲翔點了點頭,「那你們也去體息吧!」
徐偉邦和軍師陶百川互望一眼,臉色略顯為難,徐偉邦終於開口說:「少爺,敢問那位姑娘能否交給屬下處置?」
「用不著了,我會親自審問她。」紀雲翔不以為意地說。
徐偉邦碰了個釘子,於是換陶百川說:「少爺,那姑娘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是誰派來的?我看還是集合眾人的力量,才能逼她說出實情!」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能逼她說什麼?」紀雲翔反問。
「那....」陶百川愣了一下,那少爺有何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