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逸中探出頭來說;「姐姐,我頭好疼,我想吐......」如此長途顛簸,讓他感到非常不適。
雨靜停下馬車,「你把這服下,睡一會吧。」
那正是她從大夫那兒拿來的迷藥,先前放在僕人的消夜裡,沒多久就可以讓人沉沉睡去,而且醒來後也不會有後遣症。
「好,那姐姐你一切要當心,有事情就叫醒我。」
雨靜點點頭,看逸中服下了藥,在車棚內躺下,才又繼續策馬前進。
據她估算,左家的人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會發現他們逃走的事,在這之前,她必須盡快掌握時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喀啦!喀啦!」就在此時,她恍惚聽見一陣人馬奔馳的聲音傳來,這讓她緊張起來,心想難道是左家的追兵?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發覺呢?
她將馬車轉入一條陰暗的巷裡,準備等那些人先經過再說。巷子的寬度剛好符合馬車的寬度,因為這是雨靜特意找來城裡最小型的馬車。
達達的馬蹄聲傳來,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激烈,直到雨靜看見那隊伍,她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因為那些人不是來自左家,卻是來自鎮江武場!
她認出了為首的紀雲翔,還有隨後的陶百川、徐偉邦等人,隊伍大約有二十來人。
要是這時被他們發現了,紀雲翔將會多麼震怒?會對她和逸中做出什麼事來?雨靜腦中閃過許多恐怖的想像,幾乎連呼吸也停止了,僵硬著看眼前的隊伍經過。
等那馬蹄聲逐漸遠離,終於快要聽不見了,她才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雨靜以為一切應該都沒事了,但是一陣拍翅的聲音接近,她抬頭一看,卻發現天上一隻雄壯的鷹正向她撲來。
雨靜根本來不及閃躲,那只鷹就己迎面飛來,但它卻無意傷害雨靜,只是輕輕停在雨靜的手臂上。
「這......」雨靜看了個仔細,原來這是紀雲翔捕獵的那只鷹!
慘了,她這豈不是暴露了行跡?紀雲翔何等聰明,發現鷹突然回頭飛去,一定是有什麼動靜,他當然會追過來看個仔細。
「你可害慘我了!」雨靜對著那鷹搖搖頭,執起馬疆,趕緊轉出小巷。
兩匹黑馬已經盡力加速,雨靜還是擔憂地不停往後望,害怕鎮江武場的人將會追來,尤其是那隻大有靈性的鷹,一直追隨在馬車的上空,這等於是在替紀雲翔報路。
「鷹啊鷹,如果你聽得懂我的話,就飛遠一點吧!」雨靜明白這樣說也是無濟於事,她只能快馬加鞭,希望能逃開背後的追逐。
但是天不從人願,一陣激烈的馬蹄聲迅速傳來,像是大軍來襲,捲起滾滾煙塵,直往雨靜駕駛的馬車而來。
「快跑!快跑!」雨靜心中愈發緊張了。
儘管兩匹馬使出渾身力氣奔跑,馬年終究還是速度慢些,背後的追趕者似乎愈來愈接近了,雨靜慌亂地往後一看,果然是鎮江武場的人馬,完了,這下一切都完了!
陡然之間,一匹黑色駿馬超過了馬車,上面坐著一個全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雨靜以眼角餘光一看,那正是她最不想見到的紀雲翔!
「給我停下!」紀雲翔威嚇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雨靜當然死命不從,她反而更用力揮舞馬鞭,想擺脫紀雲翔的追趕。
「找死!」紀雲翔拔出長劍,一把揮向馬車,斬斷了雨靜手上的馬韁,兩匹馬受到如此驚嚇,都高高舉起前腳,馬車也因此驟然停下。
馬兒驚叫不己,在深夜裡聽來格外淒厲,一切都停止了動作,雨靜的胸口微微起伏,放開了手中無用的馬韁,頹然坐在車上,明白這下全都結束了。
這時鎮江武場其餘人也追了上來,徐偉邦開口就問:「紀少爺,追到了什麼人?」
陶百川則驚訝地說:「任姑娘?居然是你!」
其他人也大吃一驚,「原來那鷹飛走的原因,就是因為任姑娘。
紀雲翔冷冷一笑,眼底滿是火燒一般的憤怒,「看來我們真是冤家路窄,才能有幸異地相逢!很好、很好!」
所有人聞言不禁擔憂地望向雨靜,他們都明白紀少爺對任姑娘逃走的反應,心想這下子任姑娘可要吃苦了。
「給我上車搜!」紀雲翔下令道。
「是!」兩個武師對雨靜行了個禮,才進車棚裡去巡視,沒多久就探出頭來說:「稟告少爺,裡面有個年輕男人!」
這答案讓紀雲翔瞇起了眼睛,咬著牙說:「男人?你什麼時候又勾搭了一個傻瓜?你就是為了他才逃走的?」
雨靜終於開口了,「他是我弟弟。」
紀雲翔仰天大笑,卻是無比蒼涼,「你可真會編故事,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不管他是誰,我要你們兩人嘗到苦果,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雨靜無言,她早猜出雲翔的反應,她沒什麼好說的。
「把他們兩人綁起來!」
「是!」武師們不得不聽命行事。
「啟程回府!」紀雲翔一馬當先,奔馳向前,因為他不想看到雨靜的眼,他不想再次沉迷其中而受騙。
他是那種受過一次傷,就會不斷撕開傷口,好讓自己永誌不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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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鎮江武場的廣場上不見任何人練武。
經過一夜的奔波,紀雲翔一回來就強拉了雨靜,指著任逸中下令說:「把這傢伙關進地牢裡!」
任逸中畏懼地看著紀雲翔,他不只雙手被反綁,就連雙腳也早就軟了,他轉向雨靜喊著:「姐姐!姐姐!」
「逸中,堅強一點!姐姐會救你的!」雨靜只能這佯遠遠呼喚著。
「動作還不快點?」紀雲翔大吼,武師們只能奉命行事,將任逸中押到地牢中。
雨靜開口懇求說:「請你們小心點,他的身體不太好。」
武師們還是對雨靜有一份敬意的,都暗暗點了頭答應。
「你這丫頭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紀雲翔用力將她攬進懷中,似乎想耙她全身的骨頭都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