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怕什麼?」董令皇質疑地瞇起黑眸。
「我沒有在怕什麼。」她強調。
他再次靠近她,一手粗魯地托起她的下巴,「怕我讓你承受不了?」他露出男性的驕傲神色。
「不是。」她屏住呼吸,小心回答。
他恍若未聞,接著說:「放心,我不會佔你便宜,不付你錢,也不會讓你太累,畢竟你的本分是管家,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而且……」
董令皇斜嘴一笑,俊顏上淨是輕視的敵意。
「我也並非……」他突然快速貼近她眼前,使說話的熱氣騷動她臉部跟頸部每一根敏感神經。「非你不可。」
用過豐盛的晚餐後,董令皇什麼也沒交代,拎著車鑰匙,甩上大門後,低吼的引擎聲從車庫傳來,很快的,屬於他的銀白色車身消失在夜色裡。
向陽站在二樓陽台,目送他離去的身影。
自從中午兩人鬧得不愉快後,他就不再跟她說話,不再說話諷刺她、不再提要她開價的事。
對他而言,也許她現在僅僅是個定位非常清楚的管家,一個張羅他吃喝、打掃環境整潔的管家,至於其他方面,如同他所說,並不是非她不可,既然她不願意,他手中仍有大把大把的選擇,兩個人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爭執裡。
夜風中,她對自己無力地笑了笑。
三年的確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原本她還奢望自己的幸福,不要只剩下懷念,現在,她卻認為只剩懷念,也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不要兩人的回憶裡,摻入金錢跟rou體的交易,那會連帶毀了他們之前那段美麗的真情愛戀。
她給他的補償裡,不包括褻瀆他們以前的愛情,除了這一點,他要什麼,她都願意給,就算要她的命也沒關係,對她來說,現在的時間是撿回來的,也可能是老天要她來償還自己欠他的債。
時間一分一秒匆匆而過,向陽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最後她下樓,為自己泡了一杯熱可可,抱著筆電,開始研究身為一個管家該具備的「功能」有哪些?
當他凌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客廳小桌上的筆電螢幕裡,幾條色彩繽紛的魚兒正在優遊,瓷杯裡有她喝剩的飲料,至於她,則全身瑟縮橫躺在沙發上,雙腿向上彎曲,雙手環抱,像個最純真的嬰兒在母體裡默默成長。
董令皇雙手環胸,神情無奈,直盯著她明顯有些顫抖感到寒冷的睡姿。如果時間倒退三年,他大可輕手輕腳將她抱上樓,但她現在只是他的管家,一個覬覦他手中大量金錢與地位的女人。
她為什麼來應徵管家一職,而且拒絕兩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今晚,他獨自待在酒館裡想了很久。
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她不想在他面前降低自己的身價,因為她的最終目的不是一筆小錢,而是抓住他這只聚寶盆,所以當他表示願意付錢時,她眼底浮上受傷神色,冷言拒絕了,因為她要的是承諾。
承諾,曾經是他只想給她一個人的寵愛,現在卻變成最不可能給她的一個選項。
「喂,去房裡睡。」董令皇低喊,冷眸垂睨她的睡顏。
一動也不動。
「向陽小姐。」他不耐地皺起眉。
依然毫無動靜。
董令皇在她身邊坐下,軟質真皮沙發瞬間凹陷一塊,睡夢中的她不自覺朝他滑了幾公分。
他突兀的倒抽口氣,感覺熟悉的溫熱緊貼自己大腿外側,烏黑亮麗的髮絲在他膝前飄散,她微啟的朱唇溫吐著氣息,喚醒他體內因愛負重傷的獸,她抽離了愛,獸身上的重傷頓時化成了血紅的慾望。
向陽在他猛鷙的注視下,突然皺眉,平靜小臉扭曲成痛苦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著道歉。
她在跟誰說對不起?
董令皇雙掌扣住她的肩膀,企圖將她從惡夢中搖醒。
「我不是故意這樣對你……我也不願意……可是、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向陽緊閉的眼角滑出兩顆晶瑩水光。
他抿緊唇線,甩開臉,拒看她脆弱又無助的可憐模樣。
她毫無防備的模樣,已經足夠讓一個男人獸性大發,現在又無助地哭喊著,董令皇只能不斷深呼吸,試圖強壓下體內燒得正烈的剛猛慾望。
「不要恨我,對不起……」
她見鬼的到底在跟誰道歉?他泠冷瞥她一眼。
但這一眼,令他恍如猛遭雷擊般全身動彈不得。
只見她蜷縮的身子正猛烈地抖個不停,小巧臉蛋上淨是破碎的淚珠,一個男人所能夠自我壓抑的底限早就低於這個太多,他挫敗的低吼一聲,兩手撐在她臉側,倏地傾身,兩瓣冰涼的唇尋上她溫熱柔軟的粉唇。
在接觸她唇瓣的那一瞬間,一記無聲的申吟自他嘴角逸出。
他已經太久沒有獲得像這樣一個貨真價實的吻,雖然跟她分手後,曾有女人主動貼上他的唇,更以火辣的身材不斷在他身上挑逗,但他完全沒感覺,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什麼奇怪的病,需求仍在,卻不再熱切、沒有激情。
他擁抱的是空虛、寂寥,以及數不盡的失眠夜晚。
「嗚……」睡夢中,向陽也能輕易認出這是屬於他的氣昧、他那充滿掠奪的進攻方式,她無意識的輕歎了聲。
對他來說,這宛如是全世界最強的催情音樂,霎時,他急切的雙掌自她衣擺下方入侵,罩上她胸前渾圓雪白的柔軟,恣意揉搓撫弄。
等到另外一聲歎息傳入他耳裡,他大腦僅存的理智被猛烈慾望燃燒殆盡。
向陽下意識的往溫暖的方向依靠,直到無害的溫暖變得火燙,感覺體內有一團猛烈的火團在叫囂著,企圖爆裂開來,她猛然睜開雙眼,呆望著挑高的木質天花板,眨了兩次眼睛,才逐漸清醒過來。
「你、你在……做什麼?」她察覺到自己紊亂的氣息,連說話都不順暢,出口的字句像帶著慾望的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