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只怕姑娘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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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啊,差點忘了是皇上要你在這兒祈福,可皇上千算萬算,算不看你是個不祥之人,由你來祈福,倒真是害慘了百萬雄師,也害慘了平遠大將軍,想來皇上此時應該也是後悔不己。」

  雖然明知崔妙禾如今己是皇上的義妹,身份非比尋常,可她向來是個自私自傲的姑娘,氣恨一上心頭,又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說起話來更是夾槍帶棒的。

  聞言,崔妙禾的心下一驚,她話裡明明還有話,為什麼說她害滲了皇朝的軍隊?還說她是不祥之人?難道……

  心中的臆測才閃過,崔雲秀便得意揚揚地說道。「咦,你還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麼事?」

  崔妙禾嘴上逞能,心中的不安卻驟起,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以崔雲秀的個性絕對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找她。

  她到底想說什麼?

  崔妙禾才想開口追問,崔雲秀卻己經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柴折霞率領的軍隊才剛過了雁門關就被伏擊,柴折霞生死未明失了蹤……」

  接下來崔雲秀還說了些什麼,崔妙禾通通聽不到了,腦內嗡嗡響著的,儘是柴折霞生死未明失了蹤的消息。

  不……這是不可能的!

  不都說大將軍柴折霞英勇神武,以一擋百,底下的精兵個個都是勇猛之師,怎麼可能這樣就沒了?

  這事一定是崔雲秀編來欺騙她的謊言。

  崔妙禾努力地深呼吸,試圖抵擋著從心中泛起來的寒冰。

  「你自可不信,但等會兒讓你離寺的聖旨就會到了,畢竟人都己經死了,還祈什麼福呢。」

  但見崔妙禾雖然嘴裡喃喃看不信,可是臉上血色盡失,崔雲秀知道她到底是將她的話信進了幾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崔妙禾兀自喃喃自語,可當她的視線穿過崔雲秀,見看了滿臉心疼的車元玉,還有長孫承音那一臉的凝重,她便是連「不可能」這三個字都要說不出口了。

  腦內的嗡嗡益發響亮,轟得她的三魂七魄就要飄散。

  等我回來……她還記得他臨行前殷殷地交代看,他說若是讓他找不看人,就算飛天鑽地,他也會把她給逮回來……

  他讓她等,所以她乖乖地在這兒等著他。

  她一心構築的是等他得勝歸來,兩人便可長相廝守,怎知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惡耗。

  「騙人的、騙人的……」撕心裂肺般的疼在她的纖軀裡炸了開來,她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信。

  終於,纖細的身軀驀地軟倒,只見長孫承音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見到崔妙禾大受打擊的摸樣,向來疼她若妹的車元玉登時大怒,她碎步上前,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一巴掌揮上了崔雲秀的嫩頰。

  「你敢打我?」

  「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妙禾平安無事,否則就算柴折霞真的回不來了,你們崔家也休想安生過日子。」

  望看將軍府裡漫天的白蟠,崔妙禾就算想要自欺也做不到。

  淚從洶湧到乾涸,心從疼痛到麻痺,她的手輕撫看肚皮,若不是為了腹中的這塊肉,她多想隨他而去。

  她以為只是愛,誰知這份愛早己滲入了骨髓之中,再也無法剝離。

  她得為他做點什麼,若是不能為他做點什麼,她會發瘋的。

  於是她帶著堅定的心情來到了將軍府外,長跪不起,乞求能見老將軍夫婦一面。

  現在她的腹中有他的兒子,用這孩子稍慰老將軍和夫人的喪子之痛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早己下定了決心,若是柴折霞真的死了,那麼腹中孩子出生的那日便是她的忌日。

  她相信,對於這嫡親的孫子,老將軍夫婦必會疼入心坎兒裡去,而她則要去陪看孤身一人待在九泉之下的夫君。

  「少夫人,您快起來吧,您己有了身孕,若是有什麼閃失,奴才們可承擔不起。」

  「我要見夫人,替我傳報吧!」

  「這……」都己經傳了十幾次了,還傳啊?

  「不然你替我帶句話給夫人,就說我與柴折霞生死願相隨,我來只不過是希望能為腹中胎兒找一個庇蔭之處。」

  柴折霞死了,她亦不會獨活,只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瞧著胎兒才落地就沒了爹娘。

  「這……」

  小廝一聽這話,愣住了,還沒回神再次去傳話,門邊就響起了阮桂林急切的聲音——

  「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混話啊!你要讓我的金孫沒了爹,又沒了娘嗎?」

  將崔妙禾對兒子的深情摯意都聽入耳中,剛受喪子之痛的阮桂林當下所有惱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疼。

  急忙上前攙起依然跪著的崔妙禾,一句數落都來不及開口,崔妙禾卻己經宛若凋殘的花兒,傾倒在她的懷裡了。

  唉,也難怪兒子為了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她的確是個惹人心疼的孩子啊!

  「傻丫頭,你又不用膳了。」

  聞聲,崔妙禾驀地自思念的情緒之中抽離,她微微揚首,便見亦是一臉神傷的阮桂林在丫鬟的攙扶下朝她走近。

  「娘!」

  那一日,當她自皇寺醒來,她便不管不顧地來到將軍府,她知道聽到柴折霞陣亡的消息,柴家老爺夫人一定同樣神傷,遠在千里之外的她其實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唯一能為他做的只有好好地照顧柴家兩老和腹中的胎兒,否則怎慰他在天之靈?

  「傻丫頭,你昨兒又沒睡好嗎?」

  昨夜,他入夢來,乍然驚醒後便暗自垂淚到天明,自然睡不好。

  但面對婆婆的關心,她仍牽起了一朵柔柔的笑,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是昨夜被雷雨聲驚擾,等晌午過後,我會去補個眠的。」

  望看丫頭眸底的神傷,阮桂林怎會不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安慰之詞,眼見她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可是人卻一寸寸地消瘦,她心急卻又無計可施啊!

  對於這個媳婦兒,她從一開始的排斥、拒不相見,到被她的誠心所感,再加上她腹中的胎兒,這對母子現在己經是她與老爺的精神支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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