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巴掌揮向他戴著銀面具的臉上,帝晨星失了過往的優雅風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憤怒難耐。
無名順勢一抓,將她自動送上的纖纖玉手握入掌心,拉至唇畔親吻。
「今天就算我打不過你,也絕對要你好看!」她掙脫他的大手,素手一翻,幻化出一把光劍,對著黑衣男子橫劈而去,凌厲的劍招夾帶著濃厚殺氣,動作快如迅光,優美如畫。
嘴角噙著寵溺慵懶的笑,無名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拆招,兩條碰撞的身影由迴廊打上了天,就只見帝晨星猶如一隻被主人逗弄的貓,一下被摟在懷中親著,一下被拍了下翹臀,氣得她幾欲發狂,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憤怒地散去手中光劍,她腳尖一點,飄然落地,身影快速衝撞進入他的懷抱之中。
「星兒?」他樂意之至地抱個滿懷,卻也不解她此刻的舉動。
「可惡!氣死我了……你這只臭妖魔……」拉過他修長的手臂,帝晨星直接使出最原始的辦法,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貝齒,然後狠狠地咬上了他結實的手臂。
無名哭笑不得地任由她洩憤啃咬。「星兒……小心你的牙,掉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沐浴過後,帝晨星撐著玉頰,慵懶地斜躺在軟榻上凝望窗外高掛天空的一輪彎月,皎潔瑩白,散發著暈黃柔和的光芒,顯得異常美麗朦朧。
她披散著一頭濃密長髮,任由身旁的兩名魔姬梳理、抹上香油,嘴兒張開,一顆剝了皮的葡萄立即送入口中,多汁甘甜,下方更貼心地捧著雙手等著接住吐出的葡萄籽。這玉面總管風馳雷電般的整頓手法果然非同小可。
想起先前無名所說的「處理掉」,她不動聲色地瞄了下排列在旁等候差遣的眾魔姬,的確少了幾張熟面孔,尤其是先前最張狂的那個,好像叫什麼千艷的,唉……她試著忽略心中微微浮起的同情心,強迫自己不去想像無名口中所謂的「處理掉」是何意思。她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實在管不了他人。
被擄來已有好些天了,她逃過無數次,卻全都無功而返,只因這謎城變化多端,除了供人居住的主城之外,整個空間皆在無名的掌控之下,任由她如何逃竄躲藏,仍舊逃不開他的監控,難怪他從不限制她離開主城的行動,更沒有派遣任何一隻妖魔看管她。
每當她洋洋得意地藏匿在某座森林裡或者是郊外的野地,他無所不在的聲音總是會跟著響起,在她耳畔低哺:
「星兒……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喜歡玩捉迷藏……」緊接著是溫熱的身軀由後逼近,像甩不掉的膏藥緊緊貼在她背後。「不然以後都由我當鬼來找你,你若輸了,就要將自己典當給我,好嗎?」
如玉般光滑的面容微皺,她甩了甩頭,想甩開腦海中討人厭的笑臉,連帶地甩開了正在為她梳理頭髮的魔姬們的雙手,兩人慌張地連忙跪地求饒。
「星夫人恕罪!」以為是自己手勁太大,惹惱了尊上寵妃,兩名魔姬顫抖著身軀,匍匐磕頭。
「不關你們的事,全都下去吧。」提不起勁來地揮揮手,遣退一千魔姬,她輕撫著抽痛的額間,隱隱約約的疼與抽搐在額間泛開,好像頭內插了把刀,拔不開抽不掉,早已忘記從何時開始有了這個毛病,只知道每當夜晚來臨,這習慣性的頭痛就會如影隨形地出現。
突然,一雙溫柔大手如羽毛般撫過眼前,用指腹輕柔地按壓著她抽痛的粉額,來人獨特的體香霎時盈滿鼻間,蹙起的眉頭一鬆。她無法形容驀然襲上心頭那種窩心又安全的感覺,只知道,這男人所散發出的氣味,竟能深深吸引住她,並且感到安心。
「又疼了?」他由後將她圈入懷中,讓她的頭枕在肩上,小心翼翼地按揉著她粉嫩的額間,低頭在她耳畔低語呢喃,聲音低沉瘖啞。
「嗯……」已經無力再掙扎,她半醚著慵懶的眼,側耳傾聽他渾厚的心跳聲,鼻間充斥著他好聞的味道,額問的抽痛緩緩消退,昏昏欲睡的她實在想不透,一隻萬惡的大妖魔竟會有如此好聞的味道。他不是該渾身腥臭血腥嗎?完全打破了她過往的既定認知。
「好些了嗎?」他輕柔地撩起她披散的髮絲,深深吸了口氣,胸腹間立即盈滿了她甜美的香氣,然後滿足地露出一抹笑意。
「哼!」她不悅地抽回自己的頭髮。「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才稍微好些,就有力氣與我鬥嘴了,星兒。」
他沉沉笑著,那隨之震動的胸腹不停地摩擦著她柔軟的背部,莫名的燥熱冉冉升起,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紅了耳根子。
「住口!你若不想引發天魔大戰,最好趕快放我回天界,我被擄一事,我皇兄絕不會坐視不理。」
「噓……星兒,別在此刻說這麼殺風景的話。你不會知道,為了擁有你,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好不容易現在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毫無顧忌地握住你的手。」他充滿眷戀地握住她嫩白柔荑,憐愛把玩。這修剪圓潤乾淨的指甲泛著淡淡的粉紅,完美、修長、芳香,與記憶中的柔白小手一模一樣。
「你確定你想握住手的人是我嗎?」她冷笑,眼中竟浮起了淡淡的悲傷。
「星兒……當年我向自己發過誓,若我能活下去,若我能回得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握住你的手,問你,讓我愛你好嗎?」他雙眼奇亮地凝視著她絕艷的臉蛋。這印象中的花顏,十幾年下來非但沒有褪色,反而開得更加燦爛,這一眉一目、一顰一笑,恰恰就是他滿心所繫的星兒,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柔。
瞪大雙眼,她無法言語地屏住呼吸,被他眼中的相思、語中的情意深深震撼住,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