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我愛你……」
嘴角驀然綻放開一抹微笑,帝凝月雙手抵住無名的胸膛用力一推,輕盈的身子迴旋來到無名前方張開雙手。猛然掠出的身影快得令剛好出招的戰飛影與無名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戰刀與暗魔之劍穿過她的身體交會,轟地一聲巨響,戰刀咻地回到戰飛影手中,而暗魔之劍則在無名面色慘白,嘔地一聲吐出大口鮮血時,從劍柄處開始碎裂化為點點黑霧消散。
「不……月兒……」帝凝月染血的身體猶如破布娃娃般墜落,無名沒有喘息的餘地,悲吼著衝向前去接住她滿是鮮血的身軀,渾身顫抖不已。他從來沒有如此驚慌失措過,茫然到不知該如何是好,求救的目光直接落在日曜天帝身上。
眼神一黯,墨黑的眼珠逐漸轉金,緩緩收斂起外放的力量,日曜天帝收起壓制謎城的黃金塔,托塔的大掌一翻,充滿祥和之氣的金光緩緩灑落在帝凝月身上,包裹住她殘破的身軀,耀眼的光芒猛地綻放,只見帝凝月的身軀緩緩漂浮起來,在金光的包圍之下,逐漸縮小,最後更形成一顆光球在空中自轉。
「此黃金塔又名重生塔,它所射出的重生之光會令凝月陷入沉睡,在沉睡中,她將會自動凝聚四溢流散的仙氣,修補破碎的軀體,獲得新生。」
「這一睡……將要多久時間?」無名艱難地開口,渾身顫抖,半跪在地上,仰望著空中散發著耀眼光芒的金球,胸口彷彿像破了個大洞似,失去她的痛令他幾乎無法承受。
「她傷癒之時,便是甦醒之際。但你需有心理準備,醒來的她將是重生後的凝月,有可能不會再記得重生前的一切種種,包括你我。」
「曾經發生過的事怎麼可能會不記得……我相信月兒不會忘記我的……就算經過千萬年的時間,她也絕對不會忘記我的……」他是如此堅信著,因為,唯有如此,他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後,日曜天帝揮袖將漂浮半空的金球掃進無名手中,負手而立,仰望著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清澈湛藍的天際。「你帶走她吧──本帝會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妹妹。」
怔然看著飛到掌心上的光球,此刻耀眼的金光已轉為柔和的七彩光芒,隱約可見金球內的月兒全身縮起側躺,沉睡中的容顏安詳美麗。無名吞下喉中硬塊,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日曜天帝的舉動無疑是認可了他,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會被驅離天界,被迫遠離她身邊,那鬆了口氣的感覺,令他想哭。
「只要有我無名在的一天,本尊允諾絕不讓麾下魔族侵犯天界領域。」小心翼翼地收起掌上金球,無名站起身來,在即將進入謎城之際,身影頓了頓後,又道:「當月兒醒來之際,我會帶她回來見她的大哥。」
從頭至尾不發一語的戰飛影,在目送謎城飛快破開空間離開天界之後,淡然一笑。「恭喜天帝徹底收服了無名大妖,從今爾後,我方邊界再無戰亂之虞。」
「好友,你下手重了。」依舊遙望著藍天,他俊美無儔的面容不興波瀾,看不出深淺。
「這一切不盡在你的掌握之中?」戰飛影斂眼輕笑,黑色身影乍然消失無蹤,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
風,吹散了戰鬥後的餘勁,據傳北方一戰,昔日戰神戰飛影順利救回天界公主帝晨星並打敗無名大妖,從此乏後,天界四方和平升樂,再也沒有妖魔禍亂邊界的戰事發生了。
尾聲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轉眼間,三年已過。
在這三年當中,無名沒有再回到幽冥境,他帶著帝凝月隱居於謎城當中,鎮守妖魔界邊境,嚴禁任何妖魔破開空間禁錮離開妖魔界,用著自己的方式以確保天界領域的安全。
他依舊是妖魔界最神秘的無名大妖,但他早已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所以他不再積極地統整妖魔界,從此,沉寂後的無名尊上,更令眾妖難以捉摸,威名更勝以往。
謎城,落日湖畔,夕陽的餘暉灑落整座湖面,水光粼粼,微風輕拂漣漪,波光蕩漾,天成美景,宛若仙境,煞是美麗。
無名慵懶地斜坐在湖畔草地上,左手隨意撐著下顎,右手卻極為珍愛地把玩著一顆泛著柔和彩光的小光球,臉上依舊帶著招牌銀面具,遮掩住神情,唯有那唇畔掛著的一抹微微笑意,顯露他此刻的好心情。
「月兒……斜暉脈脈,湖水悠悠,落日的彩光燦爛而耀眼,果真是百看不膩。你覺得呢?這眼前美景可有輸你天界仙境裡的景致?」半闔的狹長雙眼將目光落於掌心上的光球,沉睡在光球內的帝凝月多年來如一日,沒有任何改變,依舊面帶微笑,睡得香甜。無名充滿憐愛地伸出食指輕點光球,在碰觸的瞬間,點點金芒飛散,繞指而旋,猶如月兒在與他嬉戲一般,調皮可愛,雙眸不禁放柔,盛滿深情。
「你是說天界北方那處我們常去的落日湖畔比較美麗?好吧,只要你睡飽了,醒來,想到哪,我都帶你去,好嗎?月兒……」無名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著手上的光球,擾得光球金芒點點飄散,佈滿週遭,隨著夕陽西下,月兒高掛,點點閃爍的金光猶如夜空下的星星,朦朧美麗。
「這幾年來我不斷回想,總算是讓我想起了一些蛛絲馬跡。你總說若沒了胎記,我就分不清楚你與星兒的差別,我想了又想……你和星兒最大的不同應該是,你們笑起來的模樣。你笑時唇畔邊的梨渦較淺,多了幾分嫻靜溫柔;星兒笑時的梨渦較深,顯得俏皮飛揚。你說,我猜對了沒?」
掌上光球猛地微微一顫,彷彿在響應他所說的話般,三年來首次有了響應。無名精神一振,坐起身來,連忙雙手捧起光球細看,難道是月兒聽到他所說的話了?她終於願意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