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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就在宋孟德震驚得欲抽劍迎敵之時,鸞鏡右手橫如刀刃,抵在他的脖頸上。

  「宋將軍,輸了就是輸了,只要您肯放棄那些不可能的念頭,我會在陛下面前為您美言的。」

  宋孟德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只修長白晢的手,咬著牙根,良久都沒有回答。

  九歌聽說宋孟德和吳遷已經被俘,欣喜若狂,她要給所有的朝臣一個警示,所以下令將這兩個人五花大綁的帶到朝堂之上。

  在滿朝文武的眾目睽睽之下,九歌端然穩坐在寶座之中,威嚴地看著下面那兩名重犯,冷冷問道﹕「二位將軍知道自己為何被捕嗎?」

  吳遷嘴硬,「微臣不知,微臣自十六歲參軍,時至今日為朝廷效命已經二十年,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要被陛下如此羞辱。」

  「吳將軍,朕一直以為您是敢做敢當的真男子,沒想到是個裝模作樣的真小人。」九歌冷嘲道,「你有心造反逼宮,怎麼不敢承認?」

  被她一激,吳遷索性也豁出去了,大聲道﹕「好,說就說!我們是有反意,但我們並沒有想真的對陛下不利,我們反的是陛下對我們的輕視。我們一個個都是在戰場中舔血過日子的,誰不是對鳳朝忠心耿耿?陛下卻把我們當做了什麼?」

  此時宋孟德忽然冷幽幽地開口,「陛下如果真要抓反賊,只怕抓錯了人,我們幾個對鳳朝的忠誠,可昭日月。」

  九歌曬笑道﹕「哈,倒成了笑話了,你們在城外以重兵威脅朝廷,這都不算反賊?那你說,誰才是反賊啊?」

  宋孟德目光如犀利的劍,刺向站在朝巨最前面,神色自若的銀白色人影,「就是陛下最器重的鸞鏡王爺。」

  頓時滿朝嘩然,九歌一楞,隨即拍案而起,怒斥道﹕「好大膽子!不但謀逆,還敢公然誣蔑皇室貴冑!鸞鏡王爺對朕的忠心,才是天地可表。」

  「是嗎?」宋孟德死盯看鸞鏡,「那麼請王爺解釋一下,身為鳳朝人,為何能使出大氏國將軍的絕技——飛鷹斬?」

  鸞鏡的瞳孔緊收,頓時明白了為什麼他在被俘的時候沒有多做掙扎,原來他該死的是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對自己施以致命的一擊。

  飛鷹斬……他太大意了。即使四年沒有真正動武,但是在臨戰迎敵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使出了這項絕技,當年在戰場上,他用此技擒拿了多少敵軍將士,宋孟德這個在戰場上和他交過手的人,竟憑著這一招認出了他!

  但是,他怎麼可能承認?!

  鸞鏡側過臉來,裝傻說道﹕「宋將軍說的飛鷹斬是什麼?是指這個嗎?」

  他伸出右手,五指併攏,做個橫斬的姿勢。「這是我父親生前教我的防身之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名字,是否與大氏國有關,我也不好胡亂解答。在場諸位是知道的,家父生前也是一名將領,曾和大氏國作戰數次,若是戰場臨陣偷技,也未可知。」

  宋孟德聞言冷笑連連,「鸞鏡,你還真是鬼話連篇呢!陛下,微臣知道在您心中鸞鏡王爺的地位不可動搖,但是微臣不得不提醒您,鸞鏡王爺與大氏國的關係只怕不僅於此。不知道各位可否聽說過「影子將軍」這個名號?」

  陷入震怒的九歌皺緊秀眉,「什麼影子將軍?」

  「這是幾年前大氏國最可怕的一員將領,他從不在軍中掛名,但據說他是大氏國軍隊的真正幕後指揮。此人狡猾多智,作戰冷血無情,殺傷我軍無數將士,因其如同影子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所以我軍稱他為「影子將軍」。」

  九歌不耐煩地揮手,「朕不想聽你說以前的典故。來人,帶他們下去!打入天牢,稍後兵宮會同吏宮,一起定罪。」

  宋孟德被侍衛拉起,他不服地大聲喊道﹕「陛下,那影子將軍在四年前和鳳朝一戰後,撤軍途中突然失蹤,此後再無音信,而這位鸞鏡王爺便是四年前突然出現。微臣曾在戰場上和影子將軍有過一面之緣,他和這鸞鏡王爺的身形、聲音,如出一轍」

  她漲紅了臉,喝令,「拉下去!不用再審了!朕賜他一死!」

  「陛下,」鸞鏡望著她,一字字地慢聲道﹕「請三思。」

  九歌瞪著他,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為什麼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懷疑又在此時被人勾起?她是信任鸞鏡的,然而宋孟德的這番話,真的是胡言亂語嗎?他不可能知道雲初濃拿給她看的那封信之事,他為什麼也來指說鸞鏡不是真的鸞鏡?

  難道……她不敢再想下去,強迫自己停止這可怕的念頭。無論如何,她已答應過鸞鏡,絕對會相信他,她會一直堅守這個諾言!

  她全身輕顫著,坐在龍椅上閉起眼睛,直到鸞鏡在台階下方憂心忡忡地低聲喚她一聲「陛下」,她才勉力一擺龍袍長袖,吐出兩個字,「散朝」。

  寂靜的鳳棲殿,九歌倚著窗子佇立很久,她茫然地看著窗外,眉心堆皺成結。鸞鏡靜靜地走到她身邊時,她也渾然未覺。

  「九歌——」他幽幽喚道。

  她身形一震,這才轉過臉來,看著他的眼神裡裝載著複雜難解。

  他瞭然的輕聲說﹕「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她搖搖頭,轉瞬又點點頭。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裡一帶,「想問什麼就問吧。」

  懦動了下雙唇,卻終究沒問飛鷹斬,也沒問宋孟德的質疑,她只是輕歎道﹕「為什麼最近冥冥之中總像是有股力量,故意在拆散我們?」

  鸞鏡一震,沒想到讓她如此傷心的癥結是這個,來時的憂慮和擔心頓時一掃而光。

  他輕聲安慰道﹕「但我們不會被拆散的,對嗎?」

  「嗯。」九歌習慣性地讓自己埋在他胸前,將全身力量都卸給他去承擔。「鏡,是不是因為我們身處皇權的頂峰,所以才會被這麼多人嫉妒和破壞? 」

  「也許吧。」他小心翼翼地疏導著她的情緒,「這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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