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假面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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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辛笠出身貴族,加上父親是當朝兵部侍郎,向來自認高人一等,自然很不屑和熊國志這種平民出身的莽夫說話。尤其在插台上,兩人纏鬥了三百多個回合之後,自己竟敗北,深深引以為恥,所以更加不願搭理他。

  倒是探花何為遠笑咪咪地開口,「熊兄,你我就要在朝為臣了,這樣大不敬的話還是少說,免生是非。熊兄是個直腸子的爽快人,可能不知道這官場險惡,等著抓你把柄的人可多了。」

  丘辛笠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意有所指,便哼道:「陛下開科武舉雖然是好意,但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招入朝內,卻不是什麼好事。」

  「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道理,丘兄大概是沒聽過吧?」何為遠很看不慣他那世家子弟的囂張氣焰,譏刺了句後,就回頭對身後人說:「小楚,咱們還真是要感謝皇恩浩蕩啊,否則依你我這等平民身份,要面見陛下可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好命的生下來就在官宦之家啊。」

  他身後的男子,一身淺米色的粗布衣衫,頭髮有些蓬亂,遮著一雙眼睛,只看得清半張的素淨臉龐,線條頗為柔美的下巴和泛著瑩瀾光澤的嘴唇,讓他乍看之下就如同個清秀的女孩子。

  聽到何為遠問他話,原先在一旁默默傾聽幾人對話的小楚微微一笑,「是啊,皇恩浩蕩。」

  熊國志回頭問他道:「小楚,聽說你是忻州人?那裡挨著施南吧,最近情形如何?」

  被喚做「小楚」的人,全名楚瀾光,他懶洋洋地響應,「我雖然是忻州人,但是離開家鄉很多年了,一直萍蹤浪跡,也不知道如今那邊實際情形如何。」

  何為遠對他很感興趣,跟著問:「小楚,我看你比武時用的好像是太虛劍法?莫非你是清風觀的弟子?」

  聞言,楚瀾光哈哈笑了幾聲,「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個修道人嗎?有哪個道觀會收我?我不過是偷師學藝,走到哪兒偷到哪兒罷了。」

  丘辛笠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偷師學藝?那可為武林中人所不齒啊,你怎麼還能活到現在?」

  他但笑不語。何為遠搭著他的肩膀,低聲說:「看他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一會兒陛下無論封我做什麼官,我都不要和他共事!」

  「那可難了。」楚瀾光低聲笑道。「咱們贏了比武,早已經是同殿之臣了。」

  再往前走上一段,他們聽到有竊竊私語之聲夾道傳來,知道有不少人正關注著自己,丘辛笠不由自主地把胸膛挺得更挺了一些。

  何為遠瞥了他一眼,呵呵笑著,「再挺也是榜眼,變不成狀元。」

  被人一再譏刺,他怒目回視,「何大俠,你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嗎?」

  「不敢,您可是丘大人的公子,誰敢和您過不去?」他故意衝著他做鬼臉。

  丘辛笠聽了惱得忍不住要動手。

  熊國志便喝道:「我最看不慣自情身份、眼睛長在腦門上的人,你不必在這皇宮之中耀武揚威,這裡唯一能囂張的也只有皇帝老子了。」

  見他又出言不遜,丘辛笠陰陽怪氣地說:「熊狀元,別怪我不提醒您,提到陛下請用尊稱,不要一口一個『皇帝老子』,可要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楚瀾光站在後面,正笑吟吟地看著幾人爭吵,忽然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幾位貴人,陛下已在正殿等候多時了,還是盡快去面聖吧。」

  他側過臉,只見一個身著湖水藍長裙,手中提著一個精巧的小花籃的宮女,微笑地望著他們。

  他心知這女孩是在幫忙平息爭端,不過敢開口「教訓」幾位新貴人的小宮女,可說她膽子不小吧?

  「微塵!你還不快點,在這裡磨蹭什麼?」旁邊有名宮女拉著她走了。

  微臣?還是微晨?或是微塵呢?不論是哪個名字,都挺有意思的。楚瀾光轉過臉來。

  面前這條悠長的小路,就是通往皇帝駕前的仕途之路了,而這條從古至今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走上的道路,走到盡頭,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呢?是光輝燦爛的似錦前程,還是……不得賞識地抑鬱而終?

  易微塵覺得今天她大概是犯了太歲。先是因為遲歸遭公主殿下臭罵,然後又因麗妃向公主討要她做的花籃被拒,竟惱羞成怒責令她不許再到御花園攀折花木,否則要告訴後宮總管,從她的月俸中扣除罰金。

  到了晚上,公主就寢前,忽然發現自己的金戒指不見了,一時間皓月宮一片混亂,眾人四處找尋、翻箱倒櫃也找不到,著急的公主一口咬定是有內賊,氣得命所有近身奴婢在中庭罰跪,直到有人交出東西,方可起來。

  到後來,這一場大騷動驚動了太子,為安撫大發脾氣的妹妹,他來到皓月宮,看到一班奴婢全跪在地上,趕緊代為說情,才讓她們暫時免受責罰。

  但是眼看著那些剛入宮的小宮女們哭成了淚人兒,她不禁心疼,為了她們也為了自己別受罰,她也急於想知道,好好的一枚金戒指能跑到哪裡去呢?

  那枚戒指原是公主十二歲的生辰賀禮,是陛下命人專門打造的,上頭還刻著公主的名字,對公主來說意義非凡。這麼多年來,除了沐浴之外,極少會從手上取下來,怎麼會突然不翼而飛了呢?

  她詢問了幾位今天在公主身邊伺候的宮女,才知公主午睡之前,麗妃娘娘曾來這裡與她閒坐聊天,而因為公主喜歡麗妃手上的碧玉戒指,要求試戴,所以就把自己的金戒指摘了放到一邊,至於後來金戒指的去向如何,就沒有人留意到了。

  難道,是公主自己把戒指藏起來?不可能啦,雖然公主脾氣比較暴躁,但不會無聊到以整治下人取樂。既然如此,那戒指到底會在哪兒呢?

  宮裡偶爾會有野貓走動,難道是野貓叼走了不成?

  易微塵為證實自己的猜想,她沿著公主坐過的窗口一路找尋,終於在牆角看到了幾個野貓爪子印,不由得大喜過望,循著痕跡繼續往外走,不知不覺竟走出了皓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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