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劉莉莎,我們國小國中都同班啊,你忘了嗎?」對方興高探烈地表明身份道。
蘇心頤終於想起來了,卻是想朝對方大吐舌頭。
這個叫劉莉莎的可是班上她最討厭的人,過上還真倒楣!
「好巧哦,我們居然碰上了。」
「是啊,你好。」蘇心頤想問個安就往前走,無奈對方擋在推車前,若把推車往兩旁移動,躲人的意味太明顯,只能禮貌地擠出笑容。
「過上你我真的想起以前好多事,好懷念哦……」劉莉莎接著說起陳年舊事,大部分都在講她的光榮史,蘇心頤真的聽不下去,想找理由擺脫她。
「那個,我還有事……」
「對了,我還記得國小時,有次作文題目叫願望,你說你希望神明能賜給你爸爸媽媽,那時候大家才知道你是孤兒……」
蘇心頤臉色一變,那是小學的事,就是這個人將她的作文拿去傳閱,全班才會知道她是孤兒,害她受到歧視的。
「啊,抱歉,我不該特別提醒你是孤兒的。」劉莉莎一臉抱歉,但看在蘇心頤眼裡卻很假腥腥。
「沒關係,這是事實。」她坦然大方地說道。
劉莉莎掩嘴笑了笑,有意無意道:「大學畢業後,我去日本留學了,你呢?啊,抱歉,我忘了你是孤兒,怎麼有辦法去留學……」
蘇心頤蹙眉,孤兒也是可以自立自強去留學的好嗎?說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太弱智嗎?
「對了,我結婚了,那是我老公,長得很帥吧!」劉莉莎洋洋得意道。
帥?蘇心頤順著她眼兆看過去,一臉油頭粉面的,也不知用了多少化妝品,哪比得上俊美得渾然天成的江柏翼啊?她在心裡狠狠大笑一場。
「你結婚了嗎?」她要離婚了,可以說現在她還結婚中嗎?
蘇心頤才遲疑了下,就被劉莉莎另行解讀。「唉,同學,我知道你是孤兒很自卑,但也不能不結婚,要不我幫你介紹男人好了,只是以你的條件很難找到婆家,畢竟你是孤兒,身世不明……」
聽到這裡,蘇心頤怒了,這女人說夠了嗎?口口聲聲強調她自卑、她是身世不明的孤兒,以壯大自己的優越感,她也沒那麼容易讓人搓揉壓扁的好嗎?
「劉莉莎,你給我聽好……」
「親愛的,你覺得哪個牌子比較好呢?」
就在這時,一道刻意做作的男性嗓音覆蓋住蘇心頤的話,她朝發聲的左側看去,竟是江柏翼,他戴上了口罩,一手拿了兩罐洗面乳問著她。
她快暈了,他在搞什麼?她在跟別人說話,他靠過來不怕被認出來嗎?
江柏翼指了指臉上的口罩,表明他不會被認出來的。
「這位是……」劉莉莎好奇地望著江柏翼,雖然他的臉被罩住了,又吊著不怎麼好看的三角巾,但他身材挺拔、氣質出眾,仍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帥氣。
「你好,我是她老公。」江柏翼將洗面乳扔進蘇心頤的推車裡,親密地攬住她的肩,蘇心頤盯緊他的手,明顯受到驚嚇。
「老公?原來你結婚了?」劉莉莎吃驚地盯著蘇心頤。
江柏翼很快地代替老婆發言,聲音裝得溫柔又親切。「是啊!我們是在法國留學認識的,然後就墜入愛河,在那裡結婚了,對吧,親愛的?」
他們什麼時候在法國……
蘇心頤圓張著嘴,被他高超的演技給嚇得一愣一愣的,哪還能說話?
連劉莉莎都聽得信以為真了,臉色有點難看。
江柏翼乘勝追擊,要殺,就要將敵人殺得潰不成軍!
「對了,我老婆有說嗎?她現在可是個有名的插畫家,年收入一千萬……對不起,我不小心說出來了,我老婆這個人向來低調,不像某些人愛要高調,老把自己講得很優秀,但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你說對吧?」
劉莉莎臉色更加難堪,似乎是對號入座了。
江柏翼攬著蘇心頤的手往前傾,推起推車,推離了劉莉莎的視線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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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生鮮肉品處,江柏翼拿掉了口罩,開罵道:「蘇心頤,那女的瞧不起你,你怎麼都不反擊?你平常對我可不是這樣子!要不是我注意到你被那女的纏住走不了,幫你對付她,你是不是要呆呆地被她羞辱下去啊?」
被他這麼劈頭大罵,蘇心頤終於從「驚嚇」中清醒過來了,卻是更加疑惑。
他幹嘛那麼生氣啊?
而且,她也沒有呆呆的被羞辱好嗎?
「我不是沒有反擊,是你……」
江柏翼沒聽到她微弱的辯解,氣沖沖地衝著她道:「對付那種人,就是要比她高貴,更理直氣壯,把她的自尊一舉擊潰,知道嗎?」
想起那女的被他修理得淒淒慘慘,他就很得意。
哼,居然敢在他的眼皮下動蘇心頤!休想!
咦……為什麼?他突然浮出這問號。
他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她每天都辛苦做飯給他吃,她又是他名義上的老婆,自然而然會對她心生保護欲,不能讓人白白欺負去!
當蘇心頤被江柏翼瞳孔裡的怒焰震懾住時,頓時理解他在發什麼飆了。
原來,他是在為她打抱不平。
所以,他才會用那麼做作的聲音喚她親愛的,在劉莉莎面前上演親熱戲碼,大罵她怎麼能被劉莉莎欺負,還「指導」她如何反擊。
她真沒想到,他會在外人面前挺身維護她這個「老婆」她心裡熱熱的,好像有什麼快炸開來,喜不勝收……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孤兒?」
聽到江柏翼困惑的問題,蘇心頤回過種,反問他道:「我本來就是孤兒,從小在育幼院長大的,你爸沒跟你說嗎?」
江柏翼尷尬了,因為父親確實跟他提過很多有關她的事,只是他從不記在心上,連舉辦簡單的喜宴時,她沒有親朋好友來參加也沒有加以懷疑。
他對她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意識到這一點,他必頭莫名糾結著。
「看來你爸沒跟你說。」蘇心頤讀出了他臉上所想的,有點落寞,卻硬是擠出笑容給他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