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警官來一起去嗎?」蔡哥遲疑道。
「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江柏翼的焦慮寫在臉上,一晚蒼老了好幾歲。
在得知蘇心頤有可能是被他的粉絲綁架後,毛導幫他聯絡了熟識的警官,馬上著手幫他調查那個部落格版主身份,查出那個版主叫陳希玫,藉由IP位址查到她在山上的別墅住址,但真正確信犯人是她的關鍵,在於一個小時前警方在便利商店的監視器裡找到蘇心頤被攜走的畫面,陳希玫也在車子裡,加上蘇心頤剛剛打來的電話,充分顯示她可能被陳希玫關在山上的別墅裡。
從發現蘇心頤失蹤到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每一分秒江柏翼都覺得度日如年,在接到蘇心頤的電話後,他實在無法聽從「靜待消息」這四個字,他才不管他被警方禁止不得擅自行動,他得做點事才不會瘋掉!
「開到那裡最快也要五十分,看來我又要發揮我飆車快手的能耐了!」蔡哥見路上少有行車,加快了車速。
「心頤,你一定要等我!」江柏翼心裡深信著蘇心頤絕對會平安無事的。
蘇心頤找了個隱密的草叢躲藏,她又餓又渴,只能苦中作樂地欣賞著掛在天上的皎潔月亮,任時間一分鐘、十分鐘、三十分鐘地度過,這期間,她被蚊子叮得手臂、小腿都是紅豆冰,還有奇怪的蟲跑來她身上,害她癢得不得了。
她還要躲在這裡多久呢?要是有蛇冒出來怎麼辦?
蘇心頤著實很不安,但她也只能忍耐,躲在這裡按兵不動,總比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安全許多。
夜很寂靜,除了樹葉搖晃的沙沙聲和蟲蛙聲外,沒有任何人聲,蘇心頤的聽力因此變得十分敏銳,聽到了踩在草地上的跫音。
她繃緊著背脊,果然如她想的,他們追來了,是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怪了,怎麼都找不到人,難不成真被逃走了?」
「有可能,朝月亮的方向一直跑,就能通往下山的馬路……」
「不可能被她逃走的,她對這裡不熟,她肯定還在附近……」
「我們去那邊找吧!」蘇心頤漸漸聽到腳步聲離她愈來愈遠,正鬆了口氣,豈知那個叫酷仔的男人竟開口了。
「對了,有一件奇怪的事,我的手機在我醒來後不見了……」
「手機不見了?」
他的手機就在她手上。蘇心頤盯著那薄小的藍色手機,有種不安的預感襲來,下一秒,手機響起了熱鬧的旋律,她嚇壞了,想關掉,但已來不及了,她的行蹤已暴露。
「在那裡,追!」
蘇心頤拔腿就跑,在樹杯裡,她完全沒有方向感,但她記得他們剛才說只要往月亮的方向跑,就能跑到下山的馬路,她銘記在心地往前跑。
「別跑!」蘇心頤轉身看到一群人拿著手電筒追來了,為首的金髮女人更持著一把水果刀,讓她怕得想跑更快一點。
「是你不聽話的,所以我決定在你臉上畫一朵花,讓柏翼嫌棄你,拋棄你!」
背後傳來的恐嚇聲讓蘇心頤心臟都快停了,沒注意到腳下有顆突出的石頭,踉蹌跌了一跤,痛極了,但她不能停下,努力爬起來跑,終於,不知跑了多久後,她看到遠端有疑似路燈的光度,萌起一線希望地更賣力地跑。
「賤女人,你別想跑!快追!」
數分鐘後,當蘇心頤跑到一條大馬路上時,後方仍窮追不捨。
她不行了,沒力氣了……
她一個腿軟跌倒了!金髮女持著刀朝她砍來,她往右閃過,刀鋒又朝她砍來,她勉強往後一退,就在對方第三度想砍傷她時,一陣強烈的光芒罩住了她背後,緊接著車子的喇叭聲響亮地劃破寧靜,她看到金髮女刺眼地伸手遮住眼,倒退了一步。
怎麼回事?
她轉身一瞧,看見有輛熟悉的車停在她後頭。
「心頤!」江柏翼率先從車裡踏出,大聲喊出她的名。
「終於趕上了!不愧我飆車快手之名!」蔡哥跟著踏出駕駛座,先吹噓自己一番。
蘇心頤一看到他們來了,鬆了口氣,哽咽地不得不捂著嘴,免得哭出來。
她以為她死定了,太好了!她得救了!
江柏翼看到她平安無事也安心了,方才在前方時他就看到有個疑似她的人被迫著,近看確定是她時,他的心臟簡直要停止了,幸好他趕來了!
他忍住了想緊緊擁抱她、感受她溫度的渴望,僅摸摸她的頭,便擋在她面前,想替她擋住一切危險。
「柏翼!」金髮女萬萬沒想到下車的人是柏翼,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見到偶像本人,持著刀的手都興奮得發抖了,哪還有先前的心狠毒辣?
「陳希玫,你對我結婚的事有怨恨就衝著我來,不要碰我的女人!」江柏翼臉色冷竣地朝她邁去,抱著跟她搏命的覺悟握住那尖銳的刀身,滲出了血。
陳希玫看到他瘋狂的舉止都嚇壞了,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我只是喜歡你……」
江柏翼雙手冒出血水,卻像似一點都不痛,從她手上拔下刀,扔到地上,冷凜喊道:「你不是我的粉絲,會傷害我最重要的人,你不配!」
陳希玫臉色慘白,腿軟跪下,動不了了,她後頭的打手們見情況不對,窩囊地紛紛往反方向逃跑。
蔡哥見狀,不急著追人,只從車裡取出童軍繩縛綁住陳希玫的手。
江柏翼毫無反應,似還活在那一場為蘇心頤搏命的震盪裡,無法回過神。
蘇心頤緩緩自地上站起,走向他,看到他雙手鮮血淋漓著,心疼地嗚咽出聲:「你的手……你幹嘛做這種傻事啊?」流了好多的血……
當江柏翼合黑的瞳孔裡映入她的臉後,繃緊的心神才回到現實裡,下一秒他立即用力抱住她,埋在她頸窩處沙啞地道:「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是啊,我沒事了。」蘇心頤安撫地拍拍他的背,任他沾滿血的掌心印紅她的衣服,有如被他的愛濃濃圈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