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別讓他們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拜託!
疾速的奔跑與緊張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用力的推開處長室大門,砰然的聲響突兀的打斷了室內三人的對話。
原本一臉尷尬與不知所措的李處長見到她後,倏然鬆了一口氣,朝她求救似的一笑。
「群美,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差人去叫你呢。你爸媽來了。」
她將視線移向父母,恭敬卻又無奈的喚了一聲,「爸、媽。」
「女兒,你來得正是時候,爸爸正在為你叫屈呢。」說著談父還故意瞄了一眼一臉為難的李處長,然後才大聲說:「像你這樣連命都不要的去救人,竟然有人連花點小錢做塊匾額來送你都捨不得,爸爸還真為你覺得不值。」
談群美忍不住閉上眼睛,有股衝動想挖個地洞將自己活埋,永世不再見人。
為什麼這麼這麼寡廉鮮恥的時,爸媽都有辦法說得、做得如此義正詞嚴?難道他們沒有一點點的羞恥心麼?如果他們真的沒有的話,她有呀,他們就不能為她想想嗎?
經他們這樣一鬧,她還有什麼面目待在這義工隊裡?如此好面子的他們呢難道沒想過,他們這樣做有多丟臉?
為什麼他們有臉做出這種事情?
「我說李處長呀,你是不是嫌我們群美所做的事,還不夠偉大到用匾額來表揚?」談母問道。
李處長將目光投向群美,讓她連想規避的機會都沒有,一睜眼便收到他求救的訊息。
「爸、媽……」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凝聚對抗父母的勇氣。「你們別這樣好嗎?這裡是義工隊。」
「義工隊又怎樣?」談母瞪向女兒。
「所謂義工隊就是義務幫忙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既然是義務,我們就不應該有求償的心態……」她試著與父母溝通,但話未說完,便被父親不悅的打斷。
「求償?!我們什麼時候說要李處長付錢給你了?我們只不過要他稍微表揚你的義舉而已,這有什麼不對?況且人家拾金不昧都有獎狀了,而你是救了一條人命耶,難道不該表揚一下嗎?」
面對父親嚴厲的神情與語氣,談群美心涼的再度低下頭,無言以對。
「李處長你說吧,到底我們群美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得到一塊匾額?」他們就是要一塊匾額好光耀門楣就對了。
「談太太,這種事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們既名為義工隊,所有的一切……」他宛轉的開口,但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夠了,這些話你剛剛已經都說過了,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談母強勢的道。
超級無奈,李處長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談群美,期望她能再度開口說些什麼,但她卻不發一語的低著頭,連他的求救信號都沒收到。
不得已,他將目光投向門口另兩名義工人員,希望他們能幫忙說話。
「伯父、伯母。」
像是接到他的求救訊息,跟在談群美背後而來的詹彩雲走上前。
「彩雲?你怎麼會在這兒?」談母訝然不已,卻在下一刻表現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瞧伯母我真是老了,你爸媽好像不止一次跟我提起你也在這裡做義工。不過你也不能怪伯母啦,義工人數這麼多,要做到能上報或讓人記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像我們家群美,也是做了兩年義工才有今天的成果。」
好個尖酸刻薄的冷嘲熱諷!誰不知道她與談群美兩人先後不差一個月進入義工隊,如今談群美都快變成家喻戶曉的名人,而她卻依然默默無聞。
哼!不過他們也用不著如此得意,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輸,她只是懶得做而已,如果她要做的話,昨天那件事哪輪得到談群美去表現?
壓下心頭的不屑與冷哼,詹彩雲神秘兮兮的朝談母招了招手。「伯母,你來。」
談母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移動腳步。
詹彩雲不以為意,主動走向她。
「伯母,我們A組處長是出了名的小氣鬼,你就算是求他,他也不可能會做匾額給群美。」她在她耳畔小聲的說。
「你是什麼意思?」稍將耳朵移開,談母懷疑的看著她問。
「我的意思是如果群美今天是在B組的話,以她過人的能力,要得到匾額或是公開表揚,一定沒問題。」
「B組?」談母揚高聲。
「B組?」一旁的李處長愕然的瞠大眼睛。
「你們在說什麼B組?」談父不解的看著他們三人。
談母懷疑的看了詹彩雲半晌,然後將臉轉向李處長。
「李處長,你剛剛不是說義工隊裡沒有表揚或匾額這類東西,怎麼彩雲跟我說B組有,難道說B組不是義工隊嗎?」她半求證、半刁難的說。
「那不一樣……」李處長皺緊眉頭。
「有什麼不一樣?」談母先聲奪人的問,「除非B你敢說B組不屬於義工隊。」
「B組也是義工隊,但是……」
「既然也是義工隊那就沒有但是。」
「談太太,你先聽我說。」
「不用說了,我決定讓我女兒轉到B組去。」談母逕自決定。
李處長的眉頭在一瞬間皺的死緊,「談太太,你不知道B組義工所負責的工作範圍,群美並不適合到B組,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應付……」
「你說什麼?我女兒沒有能力?!」談父倏然大吼。
李處長一呆,急忙糾正自己的說法。「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想解釋,單早已被那句「沒有能力」所激怒的談父根本就不願再聽他說。
「夠了!」他怨聲嚷叫,轉向女兒。「走,群美,現在就跟爸爸到B組報到去,別在這裡讓人給瞧扁了!」
談群美怔愕的看著他,像是被嚇呆了一樣。
「我叫你跟我走,你沒聽到嗎?」談父怒目相視。
「走啊,虧你在這種地方竟也能待上兩年。」
見女兒依然像個木頭人般站著不動,談母忍不住走上前,強拉著她往外走,一副像是多在這裡待上一秒,身上就會長霉一樣。